230 晋商刀头舔血，江宁城内狂揽存款（2 / 2）

“知道了，下去吧。”</p>

……</p>

看似数字还挺大，实际上用起来超快。</p>

杜仁立即拿纸算了起来：</p>

“一支燧发射击三十多次，消耗1斤火药。一门12磅炮射击一次，消耗4斤火药。”</p>try{ggauto();} catch(ex){}

“您的一个营火枪齐射5轮，就大约要用掉100斤火药。这还是小数目。”</p>

“这里有300门火炮吧？齐射一轮，就要消耗1000斤火药。”</p>

李郁抬头：“老杜，别说了。”</p>

过了半晌，他又问道：</p>

“硝石怎么突然短缺了？什么原因？”</p>

“天气原因，咱们的硝田产量急剧下降。还有就是咱们之前没打过大仗，严格来讲，江宁之战是第一次大型战役。所以，我们实际上都没意识到大型战争消耗火药的速度是何等恐怖。”</p>

“明白了，此事绝不能外泄。”</p>

“主公放心。”</p>

“江北怎么样？”</p>

“海兰察的800索伦骑兵在仪征集结，同时征集了200艘民船，看样子随时会渡江。不过咱们有战船在南岸提防他们，争取击沉在长江中。”</p>

“一定要小心。”</p>

杜仁在营中吃了一顿饭，就悄然离开了。</p>

对外说法是，为了押船送山地步兵营来前线。</p>

在七子山训练已久的云南横断山民组成的山地步兵营，终于赶到了。</p>

他们的装备，衣着都透露着格格不入。灰色黑色的衣服，奇形怪状的短刀，草鞋，甚至是赤脚。</p>

弓、弩、吹箭、短手铳都有人装备着。</p>

队列也不太整齐，许多人脸色不好，晕船。进入营地后就是呼呼大睡。</p>

……</p>

一场大雨，让炎热的气温稍微降低。</p>

江宁城百姓终于体会到了战争的阴霾。</p>

“京师八旗援兵，一战尽没”的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但是所有人都在自发成为传播链条的一环。</p>

米价，应声上涨。</p>

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加入排队购米的序列。</p>

李侍尧站在城墙上俯瞰这一幕，只觉得后背发凉，他总觉得似曾相识。</p>

琢磨了许久，才焕然大悟。</p>

这不就我亲爷爷李永芳的手笔吗？</p>

李永芳当年投靠老奴后，每逢攻城，必先派细作潜入城中。杀人，收买，纵火，散布谣言，无所不用其极！</p>

他闭上眼睛，隐约产生了一种幻觉，100多年前，爷爷李永芳开了一枪，100多年后，这颗子弹击中了自己的后背。</p>

江南贼酋，也姓李。</p>

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p>

回到总督府，他把族谱翻了出来。</p>

想寻找祖上是否有那么一脉，曾经在江南生存过？这么优秀的细作手法，不是亲戚关系，说出去谁信呐。</p>

……</p>

“制台，出大事了。”</p>

“何事慌慌张张。”</p>

总督府的属官，气急败坏指着城外：</p>

“贼兵把京师八旗的首级和盔甲旗帜都拉到正阳门外了，城墙守军军心浮动~”</p>

又有属官大声来报：</p>

“朝阳门，水西们，神策门，皆有贼兵立起竖杆，悬挂八旗将士盔甲首级。”</p>

李侍尧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骑马冲上城墙。</p>

江宁城墙厚宽，可直接骑马奔跑。</p>

到了朝阳门，他没有下马就看到了城外那嚣张的一幕。</p>

十几个竖杆上，悬挂首级！旁边是各色八旗旗帜，造假一时都造不出这么多种颜色。被打烂的盔甲，就直接摊在地面。</p>

有嚣张的贼兵大喊：</p>

“瞧瞧，斩首京师八旗1万级。江宁城降否？派人来谈谈条件吧。”</p>

李侍尧咬着牙，说道：</p>

“开炮。”</p>

“制台？”</p>

啪，挨了一鞭子。</p>

“本督让你开炮，你要扛军法吗？”</p>

轰轰，几门火炮陆续轰鸣。当然了，肯定打不着，只是表明一种态度而已。</p>

城下的李家军赶紧后退1里，不和疯子计较。</p>

……</p>

江宁城中，恐慌已经压制不住了。</p>

刘千只是开了个头，后面就无需发力了。</p>

城墙协防的民壮，起码有上千人目睹了城外悬挂的首级。</p>

他们把消息告诉家人，家人又传播给邻居。以至于江宁城的狗都知道援兵没了。</p>

高老爷府上，</p>

一群商人聚集在屋子里，神情复杂。</p>

“米价涨疯了，老夫很开心。战事急转直下，老夫很不开心。诸位，你们说这江宁城还、还能守得住吗？”</p>

刘千心虚，赶紧大声说道：</p>

“江宁是东南第一坚城，又有驻防八旗精锐，定然固若金汤。”</p>

高老爷苦笑，摆摆手：</p>

“老弟，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吊驻防八旗，是个什么德行？旁人不知道，咱还不知道吗？”</p>

有人立即苦笑道：</p>

“旗丁当中能打的最多一半。其他的早就烂透了，除了搞银子逛窑子，他们算个屁战兵。”</p>

还有人补充道：</p>

“我和好几个旗人关系不错，是生意上的伙伴。他们呐，拳脚未必打的过我手底下的护院。但如果用火器守城，可能还行。”</p>

……</p>

刘千斟酌了一会，说道：</p>

“我是这么想的，先狠狠的搞银子，这城即使守不住，也不至于这么快失守。留给咱们的时间很宝贵。”</p>

“等咱们捞足了银子，然后就想办法出城。诸位也看见了，贼兵没有困死江宁，小股人出的去。”</p>

“咱是商人，去哪儿不能做生意？朝廷的事，咱们不掺和，咱们就认准一个理，天底下什么事都有个价码。”</p>

高老爷兴奋的把茶碗往桌上一顿：</p>

“说的好。拿银子砸，砸城门守将，砸封锁长江的贼兵，砸出一条天堑通途。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银子砸不出来的路子？”</p>

有商人眉头紧锁，问道：</p>

“可咱们的身家怎么带出城？总不能逃到江北，做个穷鬼吧？”</p>

“宅子、店铺没办法。至于说浮财，还是有办法的。”</p>

“什么办法？”</p>

“天成元票号承诺，城内存银，江北取现银。”</p>

“他们真敢？？”</p>

“晋商自古胆大，做他人不敢涉足之行业。他们有什么不敢的？”</p>

“这手续费？”</p>

高老爷竖起三根手指。</p>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过随即又点点头。</p>

三成！值！</p>

大不了，米价再涨一涨嘛。</p>

不！柴米油盐，布匹盐巴药材煤炭全部给我涨价，涨6成！</p>

6成黑吗？</p>

实际上一点都没进入自家腰包，3成被天成元票号刮走了。其余3成，被总督府笑纳了。</p>

这一局，所有人都赢了，只有江宁老百姓输麻了。</p>

……</p>

两江总督李侍尧和江宁将军崇道商议后，决定再次征发5000青壮。</p>

同时，将城中的机动兵力交给副都统福长安。</p>

共计骑兵2000人，驻扎在江宁城中心位置。哪一处城墙有险，他就去支援哪一步。</p>

同时，将7品笔帖式和琳提拔为署理督粮官。</p>

又任命于敏中的大儿子，于运和为江宁署理通判。</p>

于运和是举人功名，一直在潜心会试。两次落第，还是初心不改。</p>

在大清朝只有进士出身，仕途才能走的远。否则，总会被人莫名的看轻了。哪怕日后做到封疆大吏，也会被同僚私下讥讽。</p>

40多岁的于运和丝毫没有喜色。他明白李侍尧的用意，是尽可能的把所有人都拉进一个责任圈子。</p>

说是阳谋，也不为过。</p>

若江宁城破，诸位统统有罪。皇上的雷霆之怒，就不会全部劈在我李侍尧一人头上，诸位一起挨劈~</p>

若守住了，则大家一起分润功劳。</p>

放在太平岁月里，想升官，升实授官是很难的。</p>

在战时就不一样了。</p>

随便封个署理官，立刻就开始做事。</p>

如果赢了，人还活着，这署理二字就可以去掉了。只需稍微补个吏部的程序就行了，任何人都无法指摘！</p>

对于和琳、于运和这俩关系子弟来说，挺诱人的。</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