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忠诚的山东籍干部，大举南下（2 / 2）

这种美事，10年难遇。</p>

而在交通闭塞的时代，许多人会无缘这次恩科。因为无法获得信息，或者来不及在10日内赶到考场。</p>

住在省城附近的秀才们，就显得很幸运了。</p>

他们早早赶到，准备参考。</p>

而关于“去江苏补缺”到底是美事还是祸事，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理解。</p>

京旗子弟避之不及。</p>

地方大族也视同鸡肋。</p>

可寒门秀才，却觊觎的几乎发狂。</p>

……</p>

恩科！</p>

录取比例高，中举了就立即授官，补知州、同知、知县、县丞一类的实缺。</p>

战区又如何？</p>

若不打仗，这等美事能轮到自己？</p>

按照正常流程，得先过乡试，再参加会试，最终二甲登科，也不过派去偏远小县做个知县，然后慢慢熬。</p>

明清两代，知县升迁难都很突出。熬到致仕的年龄都未必能更进一步。</p>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p>

鲁西的秀才们，或乘驴车，或步行，或坐船，发了疯般星夜赶路，目的地――济南府。</p>

孔孟之乡的书生们谁不怀有一颗炙热的进取心。</p>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鄙视的，</p>

……</p>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p>

今年的山东恩科很不寻常。</p>

事先没有一点兆头，乃是乾隆突然的决定。</p>

在他决定集体抹掉江北官吏的那一天，他就在琢磨“填缺”的事。</p>

战时，</p>

要能人，要实在人。</p>

京旗七窍玲珑，八面来风，实在人不多。</p>

很快，</p>

他就琢磨到了一个群体――寒门秀才。</p>

这些距离鲤鱼跳龙门十万八千里的书生们，一旦授官，肯定会特别珍惜，特别感恩。</p>

他们一定会忠诚的执行皇命。</p>

所以，</p>

老皇帝乾纲独断，把纪昀这个听话的奴才派去了山东作主考。</p>

只能说，</p>

乾隆把一切都看透了。</p>

纪昀循规蹈矩，严格遵守皇命“简拔一批寒门小户读书人，要信奉名教，忠贞可靠”。</p>

……</p>

恰逢前任衍圣公孔昭焕去世，乾隆钦命其长子孔宪佩袭衍圣公，并担任副主考。</p>

这是一种礼遇。</p>

荣誉大于实际。</p>

“纪大人，请。”</p>

“孔大人，请。”</p>

关于山东酒桌的传统礼仪问题，纪昀和孔宪佩2人进行了反复、亲切的谦让。</p>

最终，</p>

孔宪佩坐在了正对门的位置――主陪。</p>

山东学政坐在了他对面，也就是背对门口的位置――副陪。</p>

济南知府坐了叁陪的位置，广西司主事、兼潍坊煤矿总监督于时和坐了四陪的位置。</p>

以上各“陪”，是东道主一方的。</p>

“宾”，才是所宴请的客人坐的位置。</p>

纪昀坐在了孔宪佩的右手边――主宾。</p>

一位随纪昀下来的礼部主事坐了副宾的位置。</p>

另外两位随从，则是三宾、四宾。</p>

……</p>

山东的座次文化十分讲究，容不得一丝怠慢。</p>

主陪和主宾的椅子，比其他人要高出半寸。</p>

面前的餐具也更奢华。象牙筷、玉酒杯、金筷托，彰显身份。</p>

主陪孔宪佩先敬酒3杯，说了一些场面话。</p>

副陪学政大人接着敬酒2杯，说的比较文绉绉。</p>

其余陪，接棒敬酒1次，再次增进感情。</p>

这一套流程被称为321敬酒，属于山东酒桌的标准开场白。</p>

纪昀有些晕乎，还没吃上两口菜，酒倒喝了不少。</p>

连连感慨山东这地界太热情了。</p>

酒是一轮接着一轮。</p>

……</p>

纪昀和四陪于时和喝酒的时候，终于抓住机会。</p>

小声问道：</p>

“于公子，你怎么在这？”</p>

从一进来他就很困惑，这于家公子怎么混进四陪的位置了。就凭他在潍坊搞煤矿？这也太牵强了吧。</p>

其余人听见了，哈哈大笑。</p>

孔宪佩连忙解释道：</p>

“于老大人，乃是在下的泰山。于兄自然可以算东道主。”</p>

纪昀焕然大悟，</p>

他居然忘了这茬，这桩婚事是十几年前定下的，当时轰动一时。</p>

自己因为触犯了乾隆，被贬到边疆熬了2年。</p>

所以，</p>

对于这段旧事的记忆模糊了。</p>

“哎呀，本主考糊涂了，该罚酒。”</p>

纪昀连喝2杯，以示歉意。</p>

于时和也笑嘻嘻的对喝2杯，将酒桌气氛拉至巅峰。</p>

……</p>

这时，</p>

2名身穿绸裙的漂亮少女端上一盘硬菜――泰山赤鳞鱼。</p>

鱼头，稳稳的朝向纪昀。</p>

表示对贵客的尊重。</p>

纪昀第一个动筷子，同时对上菜的俩少女多瞧了几眼。</p>

于时和瞧在眼里，暗自发笑，朝孔宪佩丢了个眼神。</p>

孔宪佩立马心领神会：</p>

“你们2个，要落实好主考大人的日常起居。”</p>

“是。”</p>

纪昀倒是没有推辞，他也就这点爱好，笑呵呵的接受了美意。</p>

最后，</p>

众人又聊了一些关于江苏战事的最新消息，并无多少担忧。</p>

用孔宪佩的话讲：</p>

“大清朝有的是兵，有的是银子，有的是忠臣良将。打呗。”</p>

……</p>

于时和相对清醒一些，</p>

他时常能接到老爹的书信，里面表达出了他个人对“剿吴战事”的不乐观，预测这场战争将旷日持久，很可能超过三藩之乱。</p>

于时和虽然顽劣，可知道自家老爹的眼光。</p>

他仿造了南方的蜂窝煤，这玩意没有技术含量。</p>

于时和早就拿到了样品，让师傅们分析仿造，批量生产毫无难度，但是推向市场颇有难度。</p>

富人瞧不上，穷人不敢用。</p>

民间都说煤烟有“吴”毒，吸进去第二天人就没了。</p>

全身没有一处伤口，人还保持着傻笑。</p>

一定是邪恶的江南蛮子在给善良的北方人投毒。</p>

……</p>

憨厚保守的山东人，让于时和无可奈何。</p>

他可没这个实力让山东官府出面强制推行民间烧煤。</p>

潍坊坊子煤矿产量巨大。</p>

除掉供应华北的官办火器作坊、铁匠作坊、冷兵器锻造作坊，其他就没了去处。</p>

望着堆积如山的优质煤，他多次产生了“走私”的邪念。</p>

然而老爹不开口，他不敢涉水。相比貌似“循规蹈矩”的亲哥淮安督粮道于运和，其实他做事更谨慎。</p>

于运和被淮扬官绅拉下水，若不是于敏中多方斡旋，这次就一起殉葬了。</p>

乾隆还要用于敏中，不方便砍了人家的儿子，加上和也帮着开脱。</p>

福长安虽然为人高傲，可出身世家，自然会看上层风向。</p>

很快，</p>

他就把“火烧钦差、漕粮舞弊”案做铁了，把于公子摘了出去。</p>

【向各位军机王爷告个假，朕明日请假一天，要去魔都开个闭门会，主题是“在当今经济疲软的背景下，如何管理企业”。】</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