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流浪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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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心儿”出生在一个富足的高级知识份子家庭。

父亲个子高,很英俊。名叫唐颂,是一家知名出版社的主编。

母亲肤色白,很漂亮。名叫严昕,是民乐团琵琶独奏的女演员。

而“糖心儿”不但继承了父母容貌上的优点。她自己的名字唐昕,也正是取用父母名字中的各一个字,组合在一起构成的。

这无疑表明了她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

按理说,这应该一个和睦快乐、相亲相爱的家庭。

只可惜,爱情这种东西太脆弱了。家庭幸福在她的父母生下她之后不久,就渐渐沦为一种形式。

在“糖心儿”的记忆里,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的父母就经常吵架。矛盾的焦点是父亲太有女人缘,也太过风流,常在外面沾花惹草。

而到她六七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已经从开始的唇枪舌剑,摔盘子砸碗,发展到大打出手了。

这时的她,印象里最深的画面,就是父母宛如拳击运动员一样,你来我往的撕扯交锋。

好在到她八九岁的时候,这场家庭战争迎来了终结。

可那仅仅是以父亲保证绝不离婚,和母亲不干涉他在外胡来的妥协休止的。

因为到了这一步,她的母亲才发现,实在难以舍弃主编夫人的名头,和这种身份带来的便宜。她也实在不敢成为一个掉价儿的离婚女人,去单独面对生活难题。

这样,也就只能委曲求全了。

但可笑的是,因为他的父母太过在乎名誉,尽管在家里关起门来是同床异梦的两个人。但当他们一家外出,却还要刻意做出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

特别是她的母亲作为屈从的一方,在家整天哭天抹泪,在外却不得不加倍卖力地迎合父亲,努力做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这让“糖心儿”实在是发自内心地可怜她的妈妈。

但谁也没想到,这种情形没过几年就出现了大逆转。

随着“运动”的降临,文化界人人自危。“糖心儿“的父亲也因为旧日撰写一些重要言论成为组织审查的对象。

恰恰就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糖心儿”忍气吞声了好几年的妈妈把她的父亲举报了。并迅速划清界线,与她的父亲离了婚。

这种复仇方式,带来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她的父亲因此沦为阶下囚,仅仅在狱中关押了一年,就因承受不住各方面的压力,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相反,“糖心儿”的母亲却过得还不错。她的美貌使她顺利开始了新的生活,与一个比她还要小好几岁的政工干部组成了新的家庭。

只是新家庭也会有新的矛盾,那就是“糖心儿”母亲曾经的一段婚姻,和她这个小拖油瓶。

继父不是个大度的人,对“糖心儿”并不好。日子久了,从一开始的假笑、假殷勤,很快变成了不加遮掩的冷眼和漠然。

并且这个家一旦发生夫妻间的争吵,继父就必然要用他们母女俩沾了他的光,明明是“黑五类”,却借着他的户口享受着“红五类”的待遇来说事。

而往往一到这时,母亲就彻底没话说了。她就会像对待上一段婚姻那样无底线地退让,让继父占尽上风。

不过好在她的母亲很快又怀了身孕,这让这对夫妻的关系大大缓和了。

可另一方面,也恰恰是这个同母异父妹妹的降生,把“糖心儿”最后能享受的一点母爱也给夺走了。

过去,无论怎样,母亲总会格外关照“糖心儿”一下的。私下里会偷偷给她买些零食,在继父叱责她的时候,也会尽力说些好话。

但如今不一样了。母亲的心思全放在了她第二个孩子的身上。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十一岁的“糖心儿”了。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这话绝对没错。

从此,“糖心儿”在家里的地位彻底滑落到了最低点。她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样,成为了这个家的小佣人。再没有新的衣服,没有吃过糖果。

特别是学校停课关闭期间,她连偶尔放松的时间都没了。每天只能待在家里,应付铺天盖地的家务活儿。

继父对她也再不用有丝毫的顾忌,不但随时加以喝骂,甚至还可以用扇耳光、拿脚踹的方式来随意惩罚她了。

其实累到不怕,打也能忍,关键是继父还故意让她挨饿。

一点抓住点错,就罚她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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