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玩儿现了(2 / 2)
唯独把个六岁的小洪镒给惊得兔子似的。
老头儿花和窜天猴儿也没心思放了,他只顾一边儿躲着捂耳朵。
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把掐灭香头儿直接塞在衣服兜儿里。
不经意间,那香头儿在他兜里被风一吹,竟然又燃烧了起来,很快从他身上冒出了浓烟。
这样的夜里哪儿能及时现啊?
都老半天了,把身上的羽绒服烧出了塑料味儿,兜里也冒了火苗子。
洪衍武才现这小侄子已经快变成了点亮夜晚的“呲花”了,得亏他兜里没炮,又有陈力泉这“扒衣老爷”在旁。
一个“分筋搓骨手”及时扯碎了衣服。
这才未酿成大祸。
否则今儿晚上,这小子弄不好就得被送进积水潭医院了。
(注:积水潭医院是京城治疗烫伤、烧伤专科医院)
瞧瞧这有多悬吧。
总之,这一晚上,可能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看春晚是看得冒烟又冒火。
都绝对就跟演员们外出走穴,随便乱凑合的草台班子似的。
说起来,这出晚会的曲艺节目本来就少。
偏偏王景愚的杂技客串毫无新意,为“津门运动衣厂”做的植入广告也极为牵强,流于下乘。
相声除了马老的《大乐特乐》,也就是姜昆一个《看电视》了。
结果马老的风格本就偏于平缓,而李文华又生病了,姜昆只能与旁人搭档,所以反响都明显不行。
但也正是因此,绿叶衬出了红花。
陈培斯和“红叶”表演小品《拍电影》,由于保持了和去年相同水准,一下子就成了最大的亮点,瞬间引爆了现场全部的笑声和观众早已憋屈了许久的热情。
尤其京城还出奇的冷,因经费不足没有供暖,所以零下十度中身上被泼水的陈培斯是真的被冻的哆嗦,脸也冻得红。
那么无论现场观众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能感同身受,竟然变相成就了这样一个经典。
陈培斯和“红叶”的名气,也就因此登上了一个更高的高峰。
从此,他们几乎成了幽默小品的代名词。
至于歌曲类节目也是差不多一样的情况。
除了房新华的《小草》,和董文华《十五的月亮》,黄锦波的《龙的传人》,和汪明荃的《万里长城万里长》这几歌,让人印象深刻以外,就再没有什么高水准的歌曲了。
连去年红得紫的奚秀兰和张明敏的表现都平淡无奇。
所以这种情况下,洪衍武一个顺水人情,又送给好哥们杨卫帆的一1995年飞碟群星演唱的经典歌曲《相亲相爱》,用来作为最终谢幕众人合唱的压轴曲目,那简直称得上脱颖而出,耀眼至极啊。
不但让这台晚会终于有了一个让人激动兴奋,又符合晚会主题的**来收场。
无意中,也让春晚从此多了一个可以更换的主题曲。
这实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外之喜了。
所以说,别看1985年的春晚几乎让所有参与者黯然收场,但却反而成了洪衍武这几个哥们儿辉煌时刻。
从两天后《新闻联播》的道歉声明开始。
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永远被标上了挽救这场春晚功臣的注解。
而额外值得一提的是,和晚会相关的还有另外两件事。
先是麻将牌这东西,从去年开始至今,已经通过南来北往的个体户从南方带过来不少了。
这一年,堪称是京城在解放后全面开始恢复麻将传统的元年。
不知有多少户人,因为春晚的无趣,开始了麻将的布道。
尽管当时传入京城的麻将牌大多是绿白两色劣质塑料壳组成,以劣质胶水粘合在一起,中空,内装优质泥沙以增加分量。
打几圈下来,用做麻毯的床单别说睡人,就是睡刺猬都嫌硌得慌。
可再怎么也比傻呆呆看春晚有意思的多啊。
从这个角度来说,恐怕1985年春晚对麻将牌的风行和推广,还起到了一定推波助澜的促进作用。
当然,赌博大面积的死灰复燃恐怕同样始于此。
人一富,就不琢磨好事了,哪怕没有麻将牌呢。
像房山的龙口村,安书记就得到了有村民聚赌的消息。
一怒之下,这位恨铁不成钢,又有点专断独行的一村之主,不但带人把赌窝抄了。
而且还把几个不成器的小子,捆着带到了村支部,逼着他们在屋里面壁跪了一宿。
这样的负面事件,以全国来讲,怕不是偶然事件。
由此,也会有不少人要归咎于春晚质量下降上了。
其次就是留学美国的电影明星岑冲,在香港被无理滞留十天刚刚回国,就遭遇华视记者采访。
而身患咽炎,从医生那儿已经得到了“禁声”命令她,忍着疼痛说出的几句话。
却没想到,在春晚作为花絮一经播出,竟然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我在美国留学四年了。今年是牛年,我是属牛的,所以就系了一根红腰带。现在共和国有句时髦的话,叫恭喜财……”
大年初一,报纸上居然有人撰文,批她的这段话的语气以外国人自居,还说她系红腰带,是在宣扬迷信。
为此又引起了一场批判崇洋媚外的风潮,甚至连相声演员的港式西装都被牵连了进来,被批做了“崇港媚台”。
直至《民主与法制》杂志1985年第5期刊登了岑冲的外祖母的一篇专访《姥姥要为你说话!》。
从四面八方飞到岑冲头上的骂声才渐渐平息。
这绝对应该算是一时不慎惹出的无妄之灾了。
当然,饱受委屈的岑冲也绝对不会知道。
在整个舆论风暴之中,远在京城,一直有一个不善言辞的粉丝。
在坚定不移的为她难过着,同情着,甚至四处声辩。
而那个人,就是陈力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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