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谁母仪天下,谁端仪万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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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客气话,是真的“自承不如”。

又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慈安转过头来,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能画的这么像?这么……这么细致?简直……简直比照片儿还要像!还要细致!”

确实像,确实细致。

凤冠上的东珠、戎装前胸的铜纽扣、袖口的宽边金丝绣饰、铮亮的皮靴、马刀的纯银护手,都在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画中人的睫毛,瞳孔的反光,以及穗带上繁复细致的花纹,皆清晰可辨。

几乎是“纤毫毕现”了。

“这种西洋画儿,”慈禧说道,“叫做‘油画’,咱们中国的画儿,描幕人物,确实做不到如此逼肖。”

顿了一顿,“哦,对了,这种画儿,姊姊也是见过的——英吉利的公使,那个叫阿礼国什么的,不是送过一幅他们女王的画像给咱们么?那幅画像,就是‘油画’”

“啊,对……”

慈安也想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比不了你这幅!再说,她那幅,也小得多了。”

事实上,论尺寸,“那幅”确实不比“这幅”,不过,论画技,“这幅”并不能超过“那幅”,关键是这幅画儿画的,是慈安最熟稔的人;那幅画儿画的,却是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像还是不像,无从比较,也就不会有看这幅画儿的震撼莫名的感觉。

至于“简直比照片儿还要像”,某种意义上,算是事实。

这个时代的国人,刚刚接触照相,镜头之前,即便是至高无上的皇帝、皇太后,都会不自禁的紧张、拘束,平日里言出法随、生杀予夺、臣下股栗的威势,照片儿里容易看不出来。

画像就不同了!

眼前的画中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无以言喻的精气神儿!那种睥睨海天、仪态万千的神气,慈安看了,都觉得怦然心动!

另外,慈安没有发现的是,画像中的慈禧,较之其本人,其实实“长高”了一点儿的,身体的某些部位,也略有变化——翘的更翘,凸的更凸,拿现在的话说,嘿嘿,就是“修过片”了。

还有,照片毕竟是黑白的,这画儿,可是彩色的!

这一切,都叫慈安觉得,“简直比照片儿还要像”。

慈安的眼睛,有点儿离不开这幅画儿了,“哎,你穿上轩军的军装,还真是好看!简直……简直……”

憋了半天,总算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譬喻:“简直就是……嗯,花木兰呢!”

画中的圣母皇太后,头戴凤冠,身着深绿色的轩军“军礼服”,脚蹬黑漆软皮长靴,披着金绣镶边的大氅,拄一支镶金嵌玉的细长的马刀。

未等慈禧答话,慈安便摇了摇头,“唉,不对,就是花木兰……也比不了啊!”

顿了顿,“哎,你说,这个凤冠,和轩军的军服搭在一起,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慈禧笑了,“姊姊不晓得,在‘冠军号’上的时候,我戴的可不是凤冠——别看船大,上上下下,一不小心,就得碰掉一颗东珠——在船上的时候,我戴的是军帽,一种宽沿儿的军帽。”

微微一顿,“谁知道画儿出来了,军帽就变成了凤冠呢。”

“凤冠好!”慈安赞道,“合你的身份,也好看!”

顿了顿,好奇的问道:“宽沿儿的军帽?我倒是没有见过。”

“这好办,”慈禧说道,“官港行宫这儿就有——玉儿,取一顶宽沿儿军帽过来,请母后皇太后过目。”

玉儿应了,正要出去,慈安赶忙止住了:“不急,不急!迟一点儿再说,迟一点儿再说。”

“嗯……好吧。”

顿了顿,慈禧试探着说道,“迟一点儿,叫他替姊姊,也画上这样的一幅像——姊姊说,好不好呢?”

慈安连连摆手,“我不行!我真的穿上了这样的一套军装,手都不晓得往哪儿搁呢!”

“不一定穿军装嘛,姊姊母仪天下,穿什么,都是气象万千的……”

哼,我还不想你穿军装呢。

“不行,不行!”慈安脸都红了,“太难为情了!”

慈禧心中冷笑:不晓得有什么难为情?这个姊姊,翻来覆去,就是这点儿出息!

茶水端了上来,两位皇太后各自落座。

慈禧对玉儿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玉儿赶紧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慈禧心中默念:今儿的这场仗,头儿开的很好!

对于接下来的“战况”,她充满了信心。

静默片刻,慈安开口了:

“咱们去看看小官儿……好不好?”

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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