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从容离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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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广倒下去了。可那么多位护国修士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一点,所有人都在望着路平和苏唐离去的背影。就在这时路平忽一止步,所有人顿时心慌,好在路平只是向左边看了一眼,便接着朝前走去了。

而他这一眼所去的方向上,屋顶一排四个,齐刷刷地猛缩脖子,将自己身子拼命地藏在屋脊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过了有好一会,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从紧张变成尴尬,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们可是卫平千、卫平一、秦川,还有梁同北。玄军四大家族中的巨头,随便哪位跺一跺脚就可以让全天下都听到动静。可现在,四位巨头却以如此羞耻的姿势趴在墙头,怯生生地不敢冒头,怕是只有孩提时代逃学怕被先生逮着时才会如此模样。

四人尴尬着,却还是没有贸然支声,又过了有一会,梁同北才第一个开口,很小声道:“应该……走了吧?”

秦川就像是孩子当中胆子最大的那个一样,在这种时候勇敢地探出了头,看了眼后,长出了口气,翻了个身仰在屋顶上道:“走了。”

其他三人听了顿时如释重负,都如秦川一般急忙换了个姿势,在这屋顶上歇息着。都到这份上了,彼此的狼狈相互看在眼里,原因又都一致的,也算坦诚相见,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呢?

“他应该是看见我们了吧?”梁同北道。

“不是看,是感知。”秦川说。

“真强。”梁同北的赞叹很简单,可能让这样的大人物发自内心道出这样一声称赞的人,全天下都不会有几个。而后他扭头,看向倒在他一边的卫家两兄弟道:“卫大人呐,你那儿子看来是要白死了。”

卫平千脸色铁青,却知道梁同北这时候说这个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无奈。四大家族的人,何曾被人逼到如此无奈过?关键不在路平的实力有多可怕,关键在于,这路平根本不按常规套路出牌。拿他们四大家族的人来说,固然拥有立足于修界顶端的实力,但大部分发生争端或者矛盾时,都不是一味的以力降人,更多的时候还是通过沟通谈判,利益交换来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当然,自身实力是很重要的基础,有这基础,才有资格同人谈条件,谈交换。

路平虽然来历不明,不知道有什么深厚背景,但只凭他这身实力,就已经具体了实力基础,有条件的资格。

可他偏偏不,玄军城硬闯,院监会直接上门,护国会这边,也是硬杀,生生就用他的拳头打出了一条路。

这样的方式,在他们这些人物眼中是下下策,可路平就用这样的下下策,弄得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偷偷地藏在房顶上,观望着战斗,路平走时察觉到的一扭头,就让他们都像缩头乌龟一样。

他们的规则、规矩,在路平强大的力量前都被碾得支离破碎。以至于呼风唤雨的四个大人物竟像孩童躲老师似的缩在房顶一筹莫展。

儿子的仇眼见是很难报了,卫平千这样的人脸上竟都露出几分凄苦。可其他人又能比他好哪去呢?他这是仇不能报,可秦川这里想到路平说过还会再去找自己的二儿子复仇,心中陡然升起无尽的寒意。不过眼下迫在眉睫的还得说是卫平一,这进出玄军城的城防是他的职务,眼下路平、苏唐都奔着城外去了,要闯的可正是他把守的关口。自己继续缩在这,那叫擅离职守;去拦,恐怕就是慷慨就义了。

“哥几个。”相对轻松一点的是梁同北,毕竟他这边只是背着个举国通缉令,一年都无作为了,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所以他话显得多一点,打破沉默的就又是他。

“这一次,我们可真得站在一起了。”看着那三位巨头,梁同北说道。

“你说。”卫平千道。

“一起去见玄皇吧。”梁同北道。

“说什么?”卫平千道。

“等护国会的消息到了,看玄皇先说什么。”梁同北道。

三人不语,各有所思的样子。

“真要不肯摆休,那也得请玄皇动家伙了。护国会都挡不住的主,我们有什么用?”梁同北道。

“真的要吗……”梁同北神色变了变,想到那一幕,竟觉得自己儿子身死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梁同北口中的家伙,指得是玄军帝国压箱底的超品神兵。在列国纷争时,那是为玄军打下这片疆土的大杀器。为了某一个人竟要动用到这件超品神兵,以前可从未想过。

不过细想之下,除了这件镇国之宝,玄军帝国还有什么底牌吗?似乎是没了。超品神兵堂堂一国自然不只一件,但超品神兵效用神奇,并不是每一件所带的异能都是毁天灭地级的杀招,真正能拿来制住路平这种怪物的,怕是真的只有那件镇国之宝了。

“走吧。”卫平千突然站起身。

卫家家主已经有了态度,那卫平一自然也就不用再问了,梁同北望向秦川,在这位也点了点头后,四人便急急赶去玄华宫赶去了。

不过比他们更快一步传入玄华宫的,却还是消息。

“护国会伤亡惨重……”消息这才刚开了个头,玄军大殿中便已一片哗然,但在看到玄皇阴沉的表情,所有人连忙安静下来。

“刑闻呢?我说过,半个时辰,要么看到路平和苏唐的人头,要么就是他的人头。”玄皇道。

“刑大人……以身殉职……”回答的密探,声音都是颤抖的。情报是从前方逐级传递回来,他虽未临现象,却已从情报上感受到了那是如何惨烈的一战。可是比起惨烈更加让人感到害怕的是当中透露出来的绝望。护国会这样惨烈的伤亡,对方怎样?从容离开。情报中最让他感到恐惧的,便是这“从容”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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