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弓与箭（2 / 2）

“如果有人抢先吃下这块肉！哪怕我会把它当做礼物送给这位优秀的年轻人！也没有人敢来尝尝它的味道吗？你们都不是吗？”</p>try{ggauto();} catch(ex){}

终于有个看上去稍微大胆的年轻人往前踏了那么一步，眼睛里透着对财富和名气，权利与力量的渴望。</p>

这位学生只走了一步，他明明记得，自己只踏出了一步而已！</p>

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跄趔趄，等他回过神来时，就像是有一对无形的手，把他推到了苏利文老师面前――</p>

――再次抬起头时，时间似乎消失了好几秒，中间发生的事情他全都不记得了！</p>

这位学生看见苏利文老师欣慰而赞许的神情，却止不住喉头恶心反胃的感觉，拄着台阶狂吐不止，舌头上还黏连着一些油腥味。</p>

苏利文先生从斗篷中掏出一张碎花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p>

“我很感动……你做得太棒了。”</p>

学生吐光了五脏庙里的污秽之物时，又惊又怕地回到了队伍里，他不知道那种莫名奇妙的力量从何而来。</p>

很显然！有一双手推了他一下！</p>

是什么将他推到苏利文老师面前的？</p>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在他看见黄金时，利欲熏心的那一刻。</p>

在他尚且还自认为时。</p>

将他变成的一双手，一双看不见的手，推了他一下……</p>

他睁大了双眼，扫视着同伴们，眼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记恨与埋怨。又开始志得意满，似乎做到了同龄人做不到的事情。</p>

这位学生欣喜又骄傲地问苏利文。</p>

“苏利文老师！那支箭！那些贵重的金子！现在它是我的了？是我的吗？”</p>

苏利文先生大笑：“当然是骗你的！想什么呢？”</p>

学生满脸失望，却不敢去责问苏利文，一种更强烈的饥饿感将他俘虏――有朝一日，他或许能站在那个小小讲台上，站在弹簧门前，踩着另一条尸体的脑袋发号施令。</p>

苏利文先生又从酒吧里取出三节木棍，三条绳索。将它们互相缠绕组合，用三节木棍绞合成结实耐用的把柄，用绳索咬合纽节，绕成一条细长的鞭子。</p>

在鞭子的最末端，将箭头塞进去，作为配重块，保持鞭子挥打时的平衡。</p>

他用响亮的哨声喊来采石场里的奴工，让华人与黑人跪在牌楼前的水井广场里。</p>

苏利文与学生们传授着最后一件事的要点。</p>

“想要加入香水瓶，你还要学会做鞭子。”</p>

长鞭带着锋利的刃口，当它挥动时，能劈开夏季灼热的空气，窜出一道汹涌而炽烈的风，刮擦着学生们脸上形似绒毛的软弱胡须。</p>

“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要用和来驯养牲畜，比如这样。”</p>

长鞭抽打在奴工的脊梁上，只听一声惨叫，跪伏在地的一个黑人后脊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p>

鞭子回到苏利文手上时，半空中飘下的血珠落在学生们的脸颊，有人想伸手去挡，有人想掩面不看。</p>

都让帮派里的喽抓住了手，不得不直面这一幕。</p>

受了鞭刑的奴隶在地上挣扎，两眼暴突，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连惨叫声都传不出来，活脱脱像是一只大公鸡被人掐住了喉咙。</p>

奴隶的皮肤开始长出红色斑疮，藏在鞭子里的箭头似乎浸了剧毒。</p>

当疮疤蔓延到可怜人的胸口，就听见奴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腿一蹬，暴毙身亡。</p>

苏利文手中，箭头明亮的刃口沾不上一点血。</p>

这位老师大声问：“有人想试试吗？如我一样，只需要制作一张，变成肉食主义者，然后拿到这支箭，挥动鞭子，简简单单轻轻松松，香水瓶帮的大门就此打开。”</p>

似乎是察觉到身边的奴隶已经死亡的事实。跪倒在地的同行者，其他奴隶都开始悲恸哭丧，唉声叹气，他们用着各自的母语止不住的求饶。</p>

听见族群首领的承诺，这些年幼的狼崽已经两眼充血，按不住心中嗜杀的冲动。</p>

有人立刻接走了苏利文老师的鞭子，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p>

他看着黑人壮实的脊梁，又把目标选在了矮小的黄种奴工身上。</p>

他高高将鞭子举起，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农场的后厨里帮奶奶晾大麦，抱着护院犬数凌晨的星星，一边打瞌睡，一边哼歌――</p>

――现在他面目狰狞，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嗅到了一种莫名的香味。</p>

那种感觉又来了！</p>

仿佛有双手！</p>

不！有个“看不见的人”，正抱着他，指导着他，扶着他的手肘和腰，让他学会如何挥鞭。</p>

“砰!――”</p>

枪声响起，鞭子突然断作两截。</p>

子弹轰中小教堂的风标，裂成四五瓣，打碎了塔楼一角，石灰和砖块落下，惊走了教堂后院散养的几头羊。</p>

文森特先生勒住了缰绳，跳下马背，对着多莉的屁股狠狠戳了一下。</p>

马儿立刻掉头狂奔，逃去远方。</p>

相隔七十多尺，苏利文与文森特遥而向望。</p>

快要来到午间十二点，是开饭的时候了。</p>

烤架上的滋滋作响。</p>

狂风将苏利文先生的黑斗篷吹开，露出里边银光闪闪的配枪。</p>

文森特松开了扳机，抓钩也松开弹巢，发出金属沙响。</p>

奴隶们依然在哭丧，学生们都往雇工和帮派成员身后躲去。</p>

文森特：“我来收债。”</p>

苏利文先生耸肩。</p>

“是哪一笔账？”</p>

文森特从后腰破破烂烂的背带裤里，掏出十来张黄页合同。</p>

那是他的工友，他的伙伴，在大洋彼岸一同出发，一同靠岸，一同出生入死，修筑铁路的手足同胞。</p>

如今已经成尘随风去，它们落在红泥地里，跟着一团团风卷草往戈壁滩上狂奔。</p>

苏利文的神色不似当初那样轻松写意，反而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你把账本都丢掉了，不好找保险公司算钱，去捡回来。”</p>

文不才：“我不要钱。”</p>

苏利文笑道：“那你要什么？你从哪儿来？不想谈生意了？叫你老板来见我！”</p>

文不才撕下工牌:“我不想谈生意，要你们偿命，要血债血偿。”</p>

苏利文起初不以为意，只是朝着伙伴挥了挥手，赶开好事的学生，要集会所广场周边的弟兄靠过来。同时与文不才说――</p>

“――喂，我可没招惹过你。”</p>

太阳刚刚越过两人的头顶，几乎把所有的影子都死死压在脚下。</p>

文不才：“我刚才看见了，感觉到了。也有恶灵跟在你身边――它似乎很厉害。”</p>

苏利文脸色剧变，冷汗缓缓从额头冒了出来。</p>

从西北方吹来的不止有汹涌的热风，还有强烈的灵能潮汐。</p>

文不才退壳重装填，只听见弹巢旋转时金属零件碰撞时发出的“哒哒”声响，却不见肢体有任何动作――</p>

――是的，苏利文意识到了！这家伙拥有魂威！</p>

文不才招手挑衅，向苏利文奥科佩拉发出决斗邀请。</p>

“放马过来！”</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