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泰拉（二十八）（2 / 2）

人类走出泰拉，在帝皇的领导下试图征服整个银河。大远征花了多久？在大远征之前，为了让人类离开泰拉，帝皇又花了多久？</p>

而现在一切归于起点，银河燃烧，泰拉燃烧，人类在母星战斗，共同面对他们最终极的大敌.</p>

面对混沌。</p>

面对浩瀚洋中的那些怪物。</p>

浩瀚洋——阿里曼的思绪逐渐远去了，他仍然在行走，但他现在已经不在这里。</p>

他念着这个词，浩瀚洋</p>

这真是个美妙的称呼，美妙到足以让人忘却一切。知识是海洋，而它也是海洋。但是，海洋是危险的。</p>

在古泰拉时代，人们为了开拓海洋，会选择敬拜神明，会选择献祭、迷信与诸多禁忌。然而，古泰拉人从来没有真正地征服过海洋，一刻都没有。</p>

正如千子们一样，他们同样使用献祭，同样不惜一切代价，设下诸多禁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深入浩瀚洋，探索其中奥秘。</p>

他们自以为是地觉得他们是特殊的那一批人，可以在其中取走他们需要的任何东西，而不必付出任何代价。</p>

可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天之骄子曾经探索过那片海洋？放眼整个银河，灵能者绝非什么稀有的人才。有多少人在他们以前就深入过那片海洋，又有多少人，永远的迷失在了里面？</p>

阿里曼回到现实世界。</p>

他听见雷霆在怒吼，还是那四个字，还是为了统一。他几乎都要笑起来了——天啊，你为什么不累？伱为什么要一直喊着这过时的口号？</p>

然后他听见索尔·塔维茨的声音，坚定、顽固、根本就像是西吉斯蒙德在说话。</p>

“坚守阵地！”帝皇之子喊道，他听上去像是个帝国之拳，而真正的帝国之拳却一言不发，只是挥剑。一下快过一下，剑刃像是风暴一样砍进某个怪物的肉身。</p>

那东西咆哮着，有呼呼风声随着它的愤怒而在空气中响起.然后，就在这个瞬间，阿里曼看见了。</p>

他已经失去了他的眼睛，但他仍然看见了。</p>

他看见一张扭曲的、布满坚硬黑色长毛的脸，以及那分裂开来的下颚。他看见它利齿缝隙之中残留的血肉，以及那双顶在额头上方，被人皮所覆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鲜血、内脏和腐烂的牙齿。</p>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p>

阿里曼本能地摩挲起了手指，有一个术法呼之欲出。他的反灵能项圈早在坠落时就消失不见了，有趣的是，直到现在，他也没再次使用过哪怕一个法术。</p>

人类是可以被训练出奴性的，有些囚犯在出狱后也会遵循他们在狱中的作息和习惯来生活，但阿里曼不是这样。他不使用灵能不是因为被驯化了，而是因为他畏惧。</p>

有那么几次，他试过想要使用法术——然后他想到后果，于是恐惧随之而来。</p>

‘你愿意为了你的原体和军团付出什么代价？’</p>

“一切。”阿里曼喃喃自语。“我愿意付出一切.”</p>

他低下头，左手颤巍巍地摸上了一本绑在腰间的书。</p>

它曾经无数次地因为阿里曼的跪姿浸没在了血河之中，却未曾染上过半点鲜血。它的表面仍然粗糙，那些刀砍斧凿留下的残酷痕迹哪怕对于一个盲人而言也过于明显。</p>

阿里曼用手指抚摸那些伤痕，再次听见了一声咆哮。</p>

“为了鲁斯！”</p>

然后是某种古怪的刀刃入体声，非常明显，非常令人难忘因为，就在这声闷响之后，有个东西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还有接连不断的沉闷爆炸声。</p>

“你这鲁莽的混蛋！”索尔·塔维茨骂道。“下次再这么干我就剥了你的皮！”</p>

“请个夜刃来吧！他们的手艺就连我们也自愧不如！”比约恩快乐地嚎叫起来。</p>

阿里曼听见他在笑，他本想说点什么的，但没来得及，因为有人又把他拉走了。从那平静的呼吸声来看，做这件事的人应当是西吉斯蒙德。</p>

然后是更多奔跑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奔跑，但阿里曼根本不知道原因为何。他咬紧牙齿，忍受着脚踝处的剧痛，勉强地在西吉斯蒙德的拖拽中找到了一点平衡。</p>

十几秒后，他们停下，雷霆却突兀地大笑起来。</p>

“真有意思！”他笑着说。“那东西的弱点居然在头顶！”</p>

“所有东西的弱点都在头顶。”西吉斯蒙德沙哑地说。“斩首或刺穿心脏，总有一种办法能让它们死去。”</p>

“所以——”阿里曼咳嗽着开口。“——你们赢了？”</p>

“是我们。”索尔·塔维茨纠正。“是的，我们赢了，但这不是重点，因为混沌的臭味没有离去。它们还会回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p>

“它们的数量在变少.”西吉斯蒙德说。“这不正常，但是，考虑到绝境要塞在地形上的改变，我认为这种不正常是可以被接受的。它们和我们都在泰拉，因此，如果泰拉和我们接受了这种改变，那么，它们也要接受。”</p>

“你想说什么？”比约恩兴致缺缺地问。</p>

“我认为，它们应当无法再像过去一样行动了。”</p>

西吉斯蒙德斟酌着语句，缓缓开口。</p>

“它们要找到进入星炬的入口，它们要找到一条路才能进入星炬，而我们.则是某种信标，它们要先找到我们才可以。”</p>

如果阿里曼仍然可以看见，他就会在此刻看见比约恩脸上的不解，索尔·塔维茨的无声叹息，以及雷霆面上的平静。</p>

比约恩和他没能理解西吉斯蒙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其他两人可以。他们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却并未选择揭穿，直到现在。西吉斯蒙德撕碎了谎言，将真相带给了所有人</p>

他们沉默着面面相觑，本该再说点什么，但黑暗中已经又有另外一种声音响了起来。</p>

他们抓起自己的武器，准备战斗。只有阿里曼跪在血泊里，无言地握紧了那本书。</p>

本章4k，大概还有，希望我能再写一章。</p>

昨日本来还有的，但我没写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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