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丈夫（1 / 2）

陇州位于关中平原西部，是陕西西大门，素有“秦都汉关”之称，是西出长安的第一战略要地。</p>

飞龙军用不到两天就全数抵达，在此扎营休整，等待军需准备妥当，刘备先没有理会诸将，而是先去与丰王李珙见面。</p>

在大道上，一群唐军打扮的人，全是悲惨的衣衫褴褛的模样，跪在了道边，他们是被飞龙军前锋逮到的。</p>

一队侍从全副武装地护卫在丰王的四周，戎装的李珙看着面容威严。</p>

他指着北方，对使者问道，“李栖筠的安西军现在何处？”</p>

“李司马正在渭州大营里处理军机，河西节度副使李嗣业领五千精兵亦在，他们请求丰王前往，一起商议。”那使者恭敬地说到，而后下马，手捧着铅封信件，俯身交到了丰王的手里。</p>

听到这话，刘备皱了皱眉。</p>

陇州往南是大散关，往西很远才是渭州，也就是说李栖筠他们离长安很远。</p>

朝堂年初就调安西军入关平叛，安西节度使梁宰亲自挑选精兵七千统军回朝。</p>

但李栖筠报原领兵的安西节度使梁宰被乱兵所杀。</p>

而现在距离潼关丢失，早已过去了一个月的时光，但这众多精兵就一直窝在渭州陇右军大营，半步不肯往前。</p>

他们呈交给朝堂里的说法，就是“等待战机”、“不可轻动”、“请容再议”。</p>

丰王也冷笑起来，他根本都没有拆开信件，而是扔给了身边的侍卫，道：“本王奉皇命，以武威大都督之位，节制河西陇右安西北庭各节度大使，统括陇西的所有军队指挥、处置之权。”</p>

他暴怒道：“他李栖筠什么职位，让我去主动见他？”</p>

见到李珙发怒，那使者没有丝毫反应，依然呆呆杵在原地，继续俯身弓腰道：“陇右安西精兵皆在渭州大营，还请……”</p>

李珙直接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了：“我不去，我现在就在这里，让李栖筠和李嗣业前来见我。”</p>

那使者呆在原地，一脸呆愣，李珙的语气也变得异常严厉，“重复我的话，让你家将军来见我！”</p>

使者退下离去。</p>

李珙眼神闪烁，接着，他看向跪倒的褴褛唐军们：“看你们的样子是本地陇州府府兵，怎么兵器和盔甲全无，还在这里劫掠被本王抓住？”</p>

“饶命......我们是奉命行事。”带头的都尉眼神畏惧，他看着四周的飞龙军士卒，这些士卒都穿着色彩鲜明的外罩，和严整的盔甲，武器和旗帜井然有序，气势非同一般。</p>

刘备安排护卫丰王的士卒的确看起来装备齐全，像个禁军——这是李珙特意要求的。</p>

李珙意思是两军相见重在气势，破破烂烂的人家就不服你了，但其实有好面子的因素。</p>

但这也恰巧吓住了这都尉。</p>

“为什么在此劫掠？”李珙问道。</p>

这都尉看着那写着“丰王珙，武威郡都督”与”领河西、陇右、安西、北庭等路节度、支度、采访使”的大旗，心生惊恐。</p>

他心一横，对李珙说了实话：“上头让带兵去渭州，我的兵是从乡间强征的，未发粮饷，所以在此劫掠。”</p>

“你原本的兵呢？”</p>

“府兵戎器、驮马、锅幕、糗粮早就停发了，兵额也就是空的，现在才强征而已。”</p>

刘备上前一步，问道：“府兵介胄、戎具藏于库，战时取之，你们的兵器呢？”</p>

“哪有什么介胄、戎具，上头给了我弓矢、横刀三十把而已。”这都尉苦笑道。</p>

“陇州皆是如此？”</p>

“大半都是。”</p>

李珙冷哼道：“怎么败坏到这种地步。”</p>

刘备倒是丝毫不惊讶，李林甫改革兵制，为省钱不给地方折冲府发军备、驮马、锅幕、军粮等，仅让保证兵额和官吏，但不发足粮饷怎么保持，绝大多数折冲府都在吃空饷，等到朝廷有令时，有的折冲府重新招募，有的干脆直接抓壮丁凑数而已。</p>

刘备之前的府兵也是这么征募的，只不过吸收了从洛阳败退的精锐而已。</p>

李珙继续发问：“你奉何人之令？”</p>

“陇州府折冲都尉段秀实之令。”</p>

“收到的命令是什么？”</p>

“征集青壮之民，送往安西兵大营为其补充。”</p>

“此事关内节度使王思礼知情不？”</p>

“额，应该不知……”</p>

“放肆，谁让他们擅自合陇州兵了，他李栖筠只是个行军司马！谁给他的权力！”李珙血气方刚，抢先喊叫起来，吓得那个都尉连忙跪下。</p>

“这……这是，这是我家段都尉和李司马商量的啊，与我无关啊！”这都尉吓得哀嚎道。</p>

李珙眼睛一眯，陇州府的军事长官段秀实和安西行军司马李栖筠，背后还有一个河西节度副使的李嗣业，都是出自安西四镇。</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