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砀山（1 / 2）

落雪稍稍停歇了一些，但天地间这会依然陷于大雾笼罩之中。</p>

原野上的积雪被清理出一片，露出了其下稍显泥泞的土地，同时，不断有泥块被扬起，砸在两旁的积雪上。</p>

末了，萧砚持着沾满泥土的长剑跳出土坑。</p>

在他手中，还有一把东拼西凑的锄头。说是锄头，实则不过是木头样式，最前面包了点生锈的铁而已，握把则是由一根随便的木棍组成的。</p>

深冬里的土硬的像石头，若非用那长剑破土，单凭那烂锄头，挖不出这方土坑。</p>

萧砚将长剑在雪中蹭了蹭，其上的泥却难以蹭掉，遂只能厚着脸皮递还给姬如雪。</p>

“多谢借剑。”</p>

少女咬着下唇，只是看着一旁用兜帽长袍掩盖着的老人尸体，默默不语。</p>

她不过在屋外待了一会，再进去，老人就已去世了。</p>

接过剑，她低低的出声：“也下的去手……”</p>

不料，萧砚这样也听到了。</p>

他一边抱起老人的尸体，将之安稳的放在土坑内，一边道：“对他来说，如此才是解脱。”</p>

“无可救药。”</p>

少女别过头，冷声道：“万事皆要一试，不试一试，怎知没有希望。”</p>

萧砚沉默不言，用那把破锄头将两边的土块掩盖下去，继而重重的压实。</p>

他眯了眯眼，将木棍抽下来，插在土包的前方，轻声道：“今后，再给林叔你择一宝地。”</p>

姬如雪用衣袖将长剑拭干净，冷着脸一言不发。</p>

萧砚拍了拍手，向她道：“既如此，你我就此别过吧。”</p>

“你要去哪？兖州？”</p>

“与你没有干系，且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确实不是李柷。”</p>

“你是我带出来的，就该由我带回去！”</p>

姬如雪紧紧咬着唇，一双杏眼里尽是倔强，她自知不是萧砚的对手，却依然执拗道：“你说话应当算话，就算此地不在曹州城内，你也得跟我走才是。”</p>

“此处据曹州可不近，自地道出来，我还拖着你向南走了近十里，不然以你的情况，早已被追兵掳去。”</p>

萧砚对少女倒也不恼，只是最后留下一句话：“还你一命，我们便两不相欠了。且你已知晓了这般多的秘闻，回去亦能向那两位娘子复命。我言已至此，江湖再会。”</p>

言罢，他的身影已向东大步走去。</p>

姬如雪心下焦急，身体却还是虚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砚的身形在雾中渐远。</p>

但马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便立即折身向那破茅屋的方向奔去。</p>

待重新回到茅屋，她毫不停顿，将已结起薄冰的汤药一饮而尽。</p>

继而，她持着剑冲出门，在雪雾中，循着脚印踉跄的匆匆追去。</p>

————</p>

脚印与血迹在城池向南的二里处，便彻底消散了。</p>

玄净天挎着长弓蹲在雪地中，目露沉思。</p>

两名实力亦不俗的侍女跟在她身后，警戒着四面的动静。</p>

“唉，终是犯了大错。”</p>

许久后，玄净天沮丧的起身，懊恼道：“此计本就甚险，偏偏还有如此多的意外发生！”</p>

两个侍女对此无法答话，在醉音楼，除了两名圣姬，所有人都是执行者而已。</p>

便是姬如雪，就算有女帝近侍的身份，亦要听从妙成天的指示。</p>

但其中一名侍女还是发声询问：“目标与雪儿姑娘皆已跟丢，我们要不要先想法回到曹州？”</p>

“暂且不急。”</p>

玄净天目露沉思，继而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制令牌交给二人，道：“伱二人持我圣姬令，去南面宋州，让宋州分楼启用各处暗桩，首先要寻到他们的踪迹。”</p>

“圣姬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