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分裂(4)(1 / 2)
菲茨伯爵的儿子博伊中尉先前正在英国远征军中服役,是英第一装甲师的坦克军官。只不过不在同德内尔协同战斗过的轻装甲旅,而是在该师的重装甲旅。阿拉斯反击战后,双腿尽断、上身血肉模糊的他被战友们从一辆玛蒂尔达坦克炮塔中拽出来,随后同大部队转移到了敦刻尔克。</p>
不幸的是,博伊终究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在5月29日撒手人寰。</p>
“我倒是还好,毕竟是战争嘛,军人难免……”菲茨伯爵露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只是我的妻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从上个月办完葬礼后就一病不起,医生说恐怕她日后很难离得开镇静剂了。”</p>
“请允许我向您的妻子表达诚挚的慰问。”德内尔真挚地说道,“我的儿子也在军中,她的痛苦我感同身受。”</p>
“不要谈这些事了。”菲茨歉意地摇了摇头,“是我失礼,居然还没有请教这位来宾的身份。”</p>
于是马西莫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蒙巴萨·马西莫,现在自由法国任职。”</p>
“自由法国,戴高乐将军领导的那个?”</p>
“是的,伯爵阁下。”</p>
于是菲茨伯爵又看向了消瘦的老友:“您也一定在这个抗战组织中服役吧?”</p>
“没错,我现在主要负责征兵工作。”</p>
“顺利吗?”</p>
“有很大困难。”</p>
德内尔将弩炮行动以来英国政府的所作所为向菲茨伯爵一一叙述,他叙述得很有技巧,丝毫没有指责英国人民和基层官兵,反而不断为他们美言。但他越是这么说,菲茨就越是恼火。当听说德内尔委曲求全到打算让战友先关自己养子几天禁闭的时候,和他产生共情的菲茨已经难掩怒意。</p>
“无论如何,这都是完全说不过去的!”菲茨气鼓鼓地说道,“内阁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侮辱不列颠的荣誉!作为上院议员,我有必要向陛下报告下院的荒唐行径!”</p>
菲茨的话一出口,德内尔和马西莫立刻打起了精神。两人交换了眼色后,德内尔开口说道:“我无意抨击英国贵族的品德,但是恕我直言,伯爵阁下,当前还是上院对自由法国的敌意更深。”</p>
“怎么可能?我在上院的消息还算灵通,根本没听到有这样的风声啊。”</p>
“贵国的海军将领雷金纳德·德克拉斯爵士不就直言要联合美国吞并法国的海外殖民地吗?”</p>
德内尔的话令菲茨哭笑不得:“这事确实有,但是上院内部都把这当笑话谈,怎么可能真的推动这一计划实施?再说就算英国人傻了,美国人也傻了不成?他们可必欲肢解大英帝国而后快,怎么可能令英国再获取法国的殖民地?”</p>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老管家突然敲门进来:“伯爵阁下,恕我打扰,有警察上门了?”</p>
“警察上门?”菲茨愣住了。</p>
“菲利克斯警督亲自带队,说是伦敦的命令。”管家压低了声音说,“他们是冲这两位法国先生来的。”</p>
菲茨伯爵已经非常不悦了:“让他们把话说清楚,戴泽南中校都要被授予维多利亚勋章了,他俩能犯了什么罪?!”</p>
“危害国家安全。”</p>
“和柯尼希中校的罪名一样。”德内尔吐槽道,“他能在英军指挥部煽动法军暴乱,我为什么不能在菲茨伯爵家中策划反英阴谋呢?”</p>
马西莫敬佩地看了德内尔一眼,这阴阳怪气的本事真是绝了,既体现出英方行为的荒谬,又暗戳戳地侮辱了菲茨——如果德内尔在他家中策划反英阴谋,他菲茨岂不成了共犯?!</p>
受此刺激的菲茨伯爵果然面露愠色,便让管家把警察赶走。为了避免唐宁街继续“为非作歹”,他向两位客人告了失陪之后,直接去书房拨通了白金汉宫的电话。</p>
等伯爵离开后,马西莫便对德内尔说:“菲茨伯爵怎么跟汉弗雷说的完全相反呢?”</p>
“恐怕这一切本就是唐宁街的阴谋,所谓上院的顽固完全是内阁编造出的谎言。”德内尔回答,“下院本就有丘吉尔这样的主战派,张伯伦垮台之后,丘吉尔已经获得了自由党和保守党乃至工党的赞同,又有英王陛下的支持,何必再寻求上院的协助呢?”</p>
马西莫也意识到了:“所以图谋法国海外领地的不是上院,而是内阁啊……”</p>
“这一切的一切,恐怕都是英国政府为了让我们屈服而想出来的主意,他们想恐吓我们,让我们意识到我们离开他们将会一事无成,但是他们的心思注定会落空。”</p>
德内尔离开沙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英国贵族和平民都对自由法国保佑同情,他们的举措违背民意,必定无法持久。更重要的是,我们不会屈服!”</p>
“我们决不投降。(英语)”受到激励的马西莫微笑着引用了丘吉尔的名言,算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p>
这个时候,菲茨伯爵终于下了楼,德内尔和马西莫立刻终止了谈话。</p>
菲茨走到沙发旁,以极正式的语气说道:“先生们,联合王国国王乔治六世陛下有检阅自由法国军队的意向,不知贵方能否安排?”</p>
“这是自由法国军队的荣幸!”</p>
得知这个好消息后,两人都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德内尔接着对菲茨说道:“能否允许我借用贵地的电话?我想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戴高乐将军。”</p>
“请便,朋友。”</p>try{ggauto();} catch(ex){}
于是德内尔暂告失陪,跟着仆人也去了菲茨伯爵的书房。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这间屋子,一看到屋子里的陈设,他就难得的笑了:菲茨伯爵至今仍保留着法军士兵用德国人的旗杆为他做的简易拐杖。</p>
“电话在这里,您请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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