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生活（2 / 2）

脚步略顿了下，李玉娘还是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东西捧好，走到不远处的人家敲门。</p>

不能让之前的银子白瞎了，所以她特意跑到徐婆子这里，希望能找到一个好工作。</p>

进了门，才知道徐婆子身子不大舒服起得晚些了。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一个新送来的婢女帮着梳头。李玉娘人还未坐定，就听见徐婆子火：</p>

“你个死丫头，这么笨手笨脚的，谁还敢买啊？也不知你爹娘是怎么教的……”</p>

看看低下头，委屈地扁着嘴却不敢哭的小女孩。李玉娘心生不忍，“徐妈妈莫生气了，这小妹子还小，总是要慢慢教。”说着，拉了那女孩过来，“我来给徐妈妈梳头，小妹在一旁好好看着，多梳几次也就会了。”</p>

说着，已经接过木梳，细细梳了起来。一面梳还一面回头对着那小女孩讲解。徐婆子从镜子里看着自己，也觉得今天的式看起来格外的漂亮。不禁轻笑道：“没想到这两年玉娘的手艺倒好了，从前可不会梳这么多的花样。”</p>

“不过是看得多了，也就会了。”李玉娘有些迟疑地解释，看起来从前的李玉娘并不是个很会做活的人呢！</p>

果然，还没她细想。徐婆子已经笑着道：“你真想要我帮你找个活计？从前也不是没跟你说过，可你不是嫌这苦就是嫌那累的。你那爹娘也是，穷汉穷妇，就偏生把女儿娇养着，倒活似专为了……”</p>

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她挑起眉看着李玉娘道：“不说那些过去的事，我只问你能不能吃得苦？要知道我徐婆子在人牙这一行也算是老字号了，要是你吃不得苦干得不好被人撵了出来，我的脸面上也过不去。”</p>

听她话有转机，李玉娘忙应下，一再保证自己吃得苦什么都能做。话虽这样说，可徐婆子一连问了几样，她还真都不敢应下。绣娘？就她那手艺？厨娘？她到是敢做，就怕主母嫌味道太差。</p>

“徐妈妈，不知道可有哪家需要梳头……”她试探着问，还没说完，徐婆子已经“哈”了一声，“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有个老姐妹，是做媒婆的，手下倒是缺个喜娘。你这样的手艺若是做上妆女也是不错的。只是……”她声音稍顿，看了看李玉娘才道：“若是做喜娘，那些结亲的大多想要子女双全的妇人，我看你……”</p>

听到她说出“只是”这个词时，李玉娘心里已经有了数，听徐婆子这样说话，便笑着从袖取出早备好的荷包递与徐婆子手，“还请妈妈多多帮忙了。”</p>

也不打开荷包，徐婆子用手一摸，心里便已经有了数。当下把荷包纳入袖袋，也不多说别的，只叫李玉娘回家等着好消息。</p>

因特意多封了一倍的礼钱，李玉娘心里已经有了分数。果然，第二天，徐婆子就派了人来送她去见那位魏妈妈。</p>

这魏妈妈也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妇人，并不象她印象里一样是个浓装艳抹，口沫横飞的妇人。反倒是个看起来颇有书卷气的和善女人。因是官媒，所以生意比其他媒婆要好许多。李玉娘初到时，她正把一叠名单交给一个男人，“这些人你挨个打听清楚了家世，若有和上面写的不符的一定要立刻来回我。”</p>

过后，李玉娘才知那男人就是所谓的媒探。但凡上门的客户，魏妈妈必会让媒探查清楚之后才帮忙上前提亲。</p>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人。若是为了几两银子我就误了别人的一生，那死后真要下地狱了。”虽是说自己信佛不过是图个安心，可魏妈妈这些话还是让李玉娘大生好感，对这位算是新上司的妇人格外尊重。</p>

从前以为媒婆上门说媒不过是上下嘴皮一碰也就完活了。等跟着魏妈妈了才知道原本古时候的说媒是全程服务，从上门提亲和八字、送彩礼、送嫁妆，也就是俗话常说的三书六礼，没有一样缺得了媒人。而李玉娘所任的这个角色，上妆女、也就是所谓的梳头姨娘，属喜娘之一，其实不过是亲迎环节一个最最微不足道的角色。</p>

新娘在出嫁时，惯例是要由十全十美的妇人为其梳头的。在梳时会念一些吉利话，以表祝福。可这所谓的十全十美妇人也不过只梳头三下，剩下的活儿还是要由上妆女来完成。虽然大户人家婢女婆子一大堆，可通常这一天的妆容还是由媒婆带过来的上妆女来装扮。最时新的式，最美丽的妆容。虽然是在古代，可古今的女人心理都是相同的。结婚当天，最美艳动人的只能是新娘。</p>

李玉娘的工作也就相当于现代的美容师，让每个新娘最美就是她的任务。在魏妈妈亲自试过她的手艺后，这份工作轻松拿到。虽然并不是每天都会有活儿，而且工钱也并不是非常丰厚。可魏妈妈却把话说得很明白。象喜娘这一类的活计，工钱尚在其次，主要收入还是在赏钱这一块上。做喜娘的，几乎没有从婚礼上空手而回的。尤其是上妆女，若是讨了那些新娘的欢心，抓上一把铜钱打赏是常事，有的富家女，甚至会用金锞子打赏。</p>

李玉娘跟着参加了几个婚礼，虽然没有碰上传说打赏大方的新娘，可也着实得了些好处。得最多赏钱的一次，足有七八十。那是一户殷实人家，那新娘唤了婢女捧了钱盘过来任她抓上一把，虽然张大了手尽量抓钱时着实有些丢人，可过后数钱她只嫌自己的手小抓得不够多。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贪心。可人穷志短，能捞钱的时候不捞才真是奇事了。</p>

转眼，已经出了正月，过了二月二，这个年也就算是过完了。天气渐暖，虽然早晚仍有些凉，可到底春天还是来了。枝头上刚刚冒出的嫩芽还带着一抹微黄，透着那样惹人怜爱的娇嫩。偶尔走过小巷，抬起头，探出墙来的枝上缀着几点青嫩的花苞，总让人觉得下一刻便会突然绽放出一枝的艳红……</p>

在这个春天里，李玉娘觉得自己真的开始了新生活。新家，新工作，在这样的希望里展开美好的生活。</p>

自进了二月，原本震惊杭州城的飞贼突然就销声匿迹。照陈宽在午饭时饭桌上的说法，那花豹子是受了伤，又不知窝到哪儿去养伤了。可惜了，没借着这个机会抓到人，他们这群差人也没办法安下心。</p>

听到这话的时候，李玉娘不自觉地把目光瞟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6五。总觉得6五一直木讷的表情在听到萧青戎的外号时有微微动容。想想那天晚上，她的确是没有听错，6五的确是喊过萧青戎的名字。分明是旧识可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只当两人是兵贼交战，仇恨滔天，势不两立。就连和6五那么亲近的陈宽都叹：“那花豹子这次又吃了亏，还不恨死五哥了。”声音顿了下，他又奇怪地道：“说起来，咱们在朱家看到那厮的时候，他似乎就受了伤啊！莫不是朱家护院里竟也有什么高手？”</p>

“那是箭伤……”目光低垂，6五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现在就去朱家问问，说不定可以知道更多情况。”</p>

“这个时候？”看着6五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陈宽忙丢下筷子追上，“五哥，那花豹子最近也没消息，咱们还去朱家问什么呢？”</p>

“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好了！”突然挑起眉，6五明显带了怒意，“不管那厮是死是活，我总要知道个确实消息。”</p>

一口水险些喷出，李玉娘呆呆地看着一前一后出了院的背影，很怀疑6五到底是希望那敌友难分的家伙是死还是活了……</p>

：抱歉，今天干了一天活。晚上回来时已经九点多了，还好上午写了一部分，要不然真的要完蛋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