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秦楚表白（2 / 2）

跟着一块来的大黄和冥镞看到甬道就叫了起来，尤其是冥镞附身的哈士奇，简直要疯了。这个甬道给了冥镞很深的畏惧，苏芷很恶劣的拉着哈士奇的脖子，可哈士奇就是不敢往前走，在靠近甬道之后就惨叫了起来。

那凄厉的叫声，好像是有人要把他杀了吃肉一样。

大黄的情况好一点，可也不敢靠近甬道，犬类的鼻子和直觉都是很灵敏，两个犬都感觉出来了，在甬道中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你知道地下异族？”苏芷并没有跟乐道说过地下异族的事情，他竟然知道，而且好像很清楚的样子。

乐道想了一会，才说：

“我有一部分的龙血，所以拥有一点记忆传承，这些地下异族跟我们人类一样，拥有相同的祖先，不过是后来的进化中出了问题而已，相信他们的本质应该跟人类是一样的。”

苏芷觉得乐道说话很含糊，什么意思都没有说出来，苏芷就直接问：

“人类的本质是什么？”

乐道笑了笑，更加含糊的糊弄过去了，反正就是不说。

冥镞嗷叫了半天，忽然停下来了。

一双狗眼盯着甬道看，看了一会之后，哈士奇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往里面走了，苏芷太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了，这货又被里面的星海吸引了啊。

“冥镞，这是诱惑！”苏芷一脚踹了过去。

却被哈士奇给躲开了，冥镞朝着苏芷哼唧了两声，让苏芷觉得这货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

然后苏芷朝里面探头，就看到了一条双头蛇躺在甬道内不远处，正在可怜兮兮的吐着蛇信子。

“敦煌？”苏芷跑进去，把敦煌给拉出来了。

敦煌恢复了原形，而且只有几米长，化成蛇之后连四肢都没有了，看起来十分的可怜，气息奄奄的，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苏芷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道道的伤口，显然是被外力所伤，而且应该是恶魔的刀剑造成。

敦煌被拉出来之后，就昏迷了。

那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苏芷想问点事情都不行，只能看着冥镞像是拖着一条死蛇一样把敦煌给拖下去了。

冥镞和敦煌就是两个冤家，这俩人不管打的多么热闹，可本质上俩人还是很关心对方的，冥镞用很粗暴的方式把敦煌拖下去看起来像是蓄意报复一样，可若不是冥镞发现了敦煌，众人根本找不过来了，苏芷都忘记敦煌还在地下甬道了。

甬道入口处星海的影响力虽然不大，但里面的毒雾和死亡的灵也足够把敦煌给吞掉了。

敦煌除去身上的刀剑伤口之外，还有很多的啃食伤口，那些死亡的灵会吞噬血肉，这是苏芷以前不知道的。

苏芷在甬道的入口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里面有人再出来，曾进入甬道的长老，两个鬼族的长老都几乎消亡，妖族的两个长老也实力受损，只有卫祖似乎没有被恶魔抓住，或者受伤。

皇甫宴带着的方长老是什么情况就更不知道了。

苏芷蹲在甬道的入口处，给连城爵发信息，可能对方正在开会，没有回复。

苏芷就给秦楚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的没有信号，不过就在她要收起来手机的时候，秦楚的电话竟然拨打过来了。苏芷发呆了好半晌才接通了。

“在魔窟哪里吗？”秦楚的声音从电话里面穿了出来。

苏芷听着他的声音，揣摩了好久才听出来对方真的是秦楚，而且只是秦楚。属于皇甫宴的音色没有了。

“我在甬道这里，你呢？”苏芷的话刚说完，对面的秦楚就把电话挂断了。

没有等一会，秦楚竟然过来了。

苏芷就盯着走过来的秦楚看，他身上的神脉似乎是消失了，反而是又恢复了之前的那个秦楚。

“连城爵呢？”秦楚过来之后没有看到爵爷，不免追问。

等听到连城爵跟着去开会之后，秦楚没有多说什么，只带着苏芷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我已经把方长老带出来了，另外卫祖和两个妖族的长老都没事。鬼族的长老们虽然本体消亡了，可只需要一点时间，他们就能够恢复的。”

秦楚像是汇报情况一样，把地下世界情况说了一遍。

苏芷有种恍然如同隔世的感觉，对于寿命永恒的大妖来说，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从虚无中走来的大妖，几乎没有寿命的概念，缺乏人类拥有的各种情愫，相比较人类来说，妖鬼几乎都是冷血的，像是没有心一样。

可这次苏芷竟然有些尴尬。

“你拥有了人类的骨血，所以很多时候都会情绪化，这对你的修为还有心境都是有帮助的。”秦楚说着，伸出来自己的右手，挽起衣袖之后，一道红色像是蜈蚣一样的伤口从他手腕蜿蜒而上，伤口略微凹陷了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他的胳膊抽出来了一样。

“你的神脉没有了？”苏芷惊问。

秦楚点了点头，一脸坦然的样子：

“只要没有真神，就没有邪魔，我用神脉困住了魔心，现在的沧澜只是一个恶魔而已。没有了魔王的挑唆，地心异族就不会冒然的发动攻击，地表人类只需要谈判，展示强大的武力就足可以镇压异族的反攻了、”

苏芷看秦楚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还是在丢失了神脉的情况下。

妖脉抽离的痛苦有多么可怕，苏芷是知道的，同样的，相信神脉在抽离的时候也同样是痛苦的，可他竟然还很开心的样子。

苏芷不由的想了想：自己是妖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呢？似乎就是整日的无聊，偶尔打打架，占占山头，其他其他的妖鬼霸占点东西什么地。

跟人类相比起来，妖鬼的世界没有这么丰富多彩。

所以很多妖鬼都向往人类的世界和生活，可是妖鬼却无法融入人类生活的，更容易在人间迷失，加上妖鬼比人类强大太多的自身力量，会发生很多妖鬼和人类反目厮杀的事情。

人类的修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不仅如此，曾有一段时间人类发布了杀妖令、屠鬼令，一时间妖鬼弄得鸡飞狗跳。

总而言之，人类的生活比妖鬼好太多了。

人类这种群居的生物，用他们的智慧和群体生活抱团力量跟自然和鬼怪抗衡，他们也取得了胜利，已经成为大陆上的霸主。

苏芷觉得，自己成为人之后，生活比之前愉快了很多。恐怕自己的心里也是想做人的吧，否则千年前自己何必跑到人类中去做个骠骑大将军呢。

“我觉得做人比做妖鬼好！”苏芷这么说，似乎是为了安慰秦楚没有的神脉，也似乎是顺应了自己的内心，她本来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且我觉得秦楚比皇甫宴顺眼多了，即便我对你的仇恨已经消失了不少，可看到皇甫宴那个东西的时候，还是本能的不喜欢！”苏芷又补充道。

秦楚笑了起来，他也觉得皇甫宴有些不可爱呢，作为真神，是为天地之灵，但本质的虚无让他无法拥有人类的思考角度，甚至像是没有生命和灵智的规则一样。

比较起来，真神虽然比上仙强大太多，可真神跟上仙之间是有本质的。

“我现在只想做一个上仙而已，金仙拥有上万年的寿元，甚至还可以重生，我想这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秦楚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苏芷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好像自己也挺喜欢做一个上仙的。

“地下种族的事情你都解决了？”看秦楚一派轻松的样子，苏芷觉得他肯定是在下面解决了事情之后才过来的。

真神的能力太强，所以能够做的事情也自然是更多了。

“神脉和魔心可以成为永恒的能源，我相信地下的种族应该不会想着入侵地表了，即便他们想来地表看一眼，这也是地表人联盟跟他们协商的事情了，咱们可以放手不管的。”

苏芷有点不相信秦楚的话，她觉得秦楚这个真神就是个老妈子，肯定是苦口婆心的，你能说放手就放手？

“不管？你真的能不管？”苏芷觉得自己不管还行，秦楚就未必了。

“自然可以的，以前是我太小看人类了，看起来渺小的人类，他们拥有的强大智慧和精神是神魔妖鬼无法相比，在地下的甬道中就可以看的出来，人类在进入甬道之后虽然也收到了影响，可是相比神魔妖鬼的影响却很小，因为他们的精神和意志力，我想这也是在数万年的历史中，人类能够脱颖而出，成为霸主的原因。”

秦楚的话让苏芷沉默了，她忽然想起来了千年前的燕皇，想起来了万年前自己刚孕育出来时候，所见到的人皇，他们身上所带着的气势，超越了太多的妖鬼。

可他们的实力偏偏又是那么弱小的。

人皇所代表的是一种精神，人类信念和愿力，这种强大的力量是虚无的，有点像是真神的规则和虚无。

苏芷忽然就明白人类强大的意义所在和根源了。

担心人类完全是多余的，看看现在甬道口的那些修士，他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聚集过来，各种飞行舰的速度比很多妖鬼都要强悍，而且人类的武器更是强大到可以杀灭妖鬼。

所以，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我收了那些老头们的钱，说是晚上的时候保护他们，这样离开不好吧。”苏芷咂舌。

秦楚笑了起来：

“今天晚上，那些异族肯定是试探性攻击的，虽然沧澜的魔力被神脉封印了，可是追星族这么多年的战争社会发展，必须有宣泄口的，今晚就是他们发动攻击的时候，无论成败，地表和地下必然讲和，只不过今晚的战况会成为讲和的筹码而已。”

远处闪烁着出现了无数的星星点点，苏芷的眼力可以看到，那是无数的飞行舰，甚至还有各种大型机甲。

“魔窟这里会成为战场，我要带着长老们去设置结界了，人类有一种可怕的信号发射装置，可以模拟我们的符箓设置结界，所以从这里开始，方圆数千里内都是结界的范围，异度空间。”

苏芷知道这种情况，神魔大战的时候，为了避免生灵涂炭，都会设置空间，甚至是直接撕裂了虚空，在异度空间内战斗，这跟大陆的世界是平行却完全不冲突的空间。

在这样的空间中战斗，也就不会让现在的世界遭受伤害了。

苏芷跟着秦楚回去之后，本来想把王方和王梅都送回去呢，但是他们在得知了情况之后竟然非要留下来，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既然埋入了修士的门槛，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眼前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

结界是有秦楚带着地面部队设立的。

车载巨大的发射源在特定的位置之后启动，能源经过诡谲的阵法流通之后形成扭曲了空间之力，看的苏芷心惊胆战。人类在拥有了各种科技之后，只需要懂得阵法阴阳，便可以把这种能量转化为更加可怕的力量。

所以，近年来的妖鬼在他们面前才显得那么无力，人类霸主已经拥有了主宰的力量。

好在人类的领导并不极端的排斥所有，否则人类要想屠灭妖鬼，凭借他们现在的武器，妖鬼能够抵抗吗？

不过，看着引导者军人设置阵法的秦楚，苏芷忽然明白了：秦楚故意设置错误了几个点，并没有教会人类所有的玄奥。

这样战争进行时，肯定会造成一点伤亡的，对这个世界的损伤，但这样却可以有所保留，毕竟阵法等玄奥，只有记在脑子中的才是正宗的，以任何形式流传下来的都有可能失误。

而妖鬼所拥有的寿元就是最大的优势了。

三界联盟的设立。是人类在被逼无奈之下才同意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玄奥，单纯依靠人类的科技是无法触到极限的，妖鬼之力在很多时候就显得重要了。

当结界像是防护罩子一样升起来的时候，苏芷看都周围的景物发生了改变，最直观的就是视野中没有人类建筑了，所有的山川树木都照搬进了结界中，但是人类的痕迹却消失了，一快进来的是各种人类武器，战斗机甲飞行舰，还有地面的重炮部队、

就在结界开启的瞬间，地下种族冲出来了。似乎他们也感觉到了出口处有奇怪的力量波动，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必须从地下出来，否则出口一旦关闭，他们要想再次从地下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生活在地下的他们，并非随便挖一条通道就能出来的，这个出口甬道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这一刻的苏芷感觉自己进入了星级战场，地下种族的动力装甲像是虫子一样破土而出，而人类的重甲下一刻就推了过来，炮火能源的爆炸掀起来滔天战浪。

地表和地下种族交战的第一时间，双方就拿出来了各自的最强战力，厮杀在一瞬间就达到了高潮。

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有效的办法杀伤敌人，好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这就是双方的意愿。

而地表明显在科技方面领先一步，战斗机甲比对方的动力装甲要强大一些，追星族强大的动力能源让他们的装甲拥有更强大的活力和力量，但灵活性方面完全不如地表，地表的轻型战斗机甲完全可以凭借精密操作、压制着对方，把略显“笨重”的动力装甲压制在极小的范围内。

不过恶魔们却可以凭借其强大的体格来弥补技术上的不足，不少穿戴甲胄的恶魔从地下钻出来之后，伺机而动的攻击飞行舰和战斗机甲。

甚至有一辆地表的重型机甲被几个恶魔合伙给拆了。

恶魔狂暴的力量直接把机甲给撕扯成了几个部分，暴露出了其中的操作者之后，被恶魔一只手给轻易的杀掉了。

这种时候人类的修士就发挥了作用，用他们的修为击杀怪物一向是他们的责任，况且这些人也被现场沸腾的战况给感染了，不少的修士都不怕死的冲上去，要跟恶魔近身搏斗。

那些剑修还好一些，可是很多的修士都是靠着灵符和道具的，面对身体强悍的恶魔，这些修士真的是赚不到便宜。

这个时候苏芷的作用就显得极大了，那几个家族的长老和族长都忙着补漏洞、危机的时候救几个修士，自己家族的小辈有时候都顾不上了。苏芷就履行职责的把这些人保护下来了。

原本喜欢用骨锤的苏芷，现在更喜欢用打神鞭。

打神鞭对任何生物都有着恐怖的威力，不仅仅是对妖鬼，对恶魔的压制作用也很明显，因为在地下黑暗中生活的时间太长，似乎是恶魔的体内就有着阴煞之气，所以打神鞭打在他们的身上之后，造成的伤口格外大。

甚至还能留下火红色的暗痕。

恶魔中也有实力强横者，且保留了万年前人族最深奥的古武。这种在地表人类中已经失传的武技，被这些恶魔用的得心应手。苏芷在甬道中看到这些恶魔使用武技的时候就觉得眼熟。

现在看到更多的恶魔使用套路相同的武技，她终于明白了，这就是曾经在人族中流传的古武。

怪不得恶魔的体质比人类强壮这么多，一切都在古武中得到了解释。

面对一个武技精湛的恶魔，苏芷不由的想起来了连城爵，连城爵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竟然有些想念他了呢。

双方的冲突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可是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秦楚已经带着苏芷到了角落，主动避开了交战区，好保存实力。

“这些机甲和动力装甲是没有疲劳值的，打起来真可怕！”苏芷都有些累了，作为生灵都是有承受度和耐力度的，但是机甲和装甲没有，他们只要有充足的能源就可以持续的战斗下去，当然操纵者是有极限的，可是操纵者可以替换，人类拥有绝对的数量优势。

妖鬼的数量相对于人类来说，实在稀少。

所以人类在可以替换的情况下，数量众多的人类自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曾有大妖说过：人类就像是杂草，除都除不尽，生命力极强。

而且人类的机甲还在不断增加，地下钻出来的动力装甲虽然也在增加，可是有一种后继无力的感觉，不同人类增加的迅速，有种取之不尽的感觉。

随着时代发展，人类的数量已经到了爆炸的可怕地步，所以人类中能够出现这么多的精锐也就不奇怪了。

苏芷休息的时候还在想，在这么多的人当中，能够跟连城爵认识，并且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是不是一种命中注定呢，当然，刚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苏姚和渣男不算。

再说渣男宁浩已经死了，苏姚是不是人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苏芷就问秦楚：

“是不是你让我转生成为人类的，拥有了人类的身体让我有了更多的体验。”

秦楚没有吭声，苏芷算他默认了。

接着又说：

“而且你让我转生之后就遇到了连城爵，这应该也是你的安排吧。”

秦楚沉默了一会，用试探的口气问：

“你还没有记起来以前的事情？”

“关于什么地？”苏芷的确还有几个记忆团没有打开。

“你跟人皇之间的关系。”秦楚没有卖关子，说的相当直白。见苏芷一脸好奇的样子，他扫看一眼周围。

“我帮你看着点，你打开记忆吧。”

虽然战斗还在继续，可秦楚找了一个安全地方，把苏芷要保护的人都拉来了，况且为了战争设置的结界是很大的，所以是有可休息区域的，尤其他们这些修士大妖的，地下的追星族根本不想招惹、

所以，苏芷等人现在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苏芷也没有犹豫了，有秦楚给自己护法，自己打开记忆团肯定安全。不得不说，秦楚没有了神脉之后，果然是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当一个青色的记忆团被打开的时候，苏芷看到的是自己小时候。

作为天地孕育出来的灵，她没有魂只有一丝残存的意识。几乎像是一张白纸般空白，似乎随着风都会飘走一样，在古老而灵气充裕的大地上，经常会有像是苏芷这样的灵凝聚出来。

天地灵魄。

跟真神的凝聚有些相同，却无法像是真神一样出现就具有强大的气场。

苏芷这种幻灵，在出现的时候会自带天地灵气，更会吸纳天地灵力，很快她就变成了一块“香饽饽”。

浑身燃烧着火焰的赤色猛虎，长着三双翅膀的腾蛇，各种狰狞的上古猛兽都嗅到了这股香甜，争先恐后的朝着幻灵扑来，在幻灵产生了一丝认知的神识之后，她感觉到了害怕，疯狂的逃窜了。

而在她的身边，她看到还有其他的幻灵就这样被古兽吞吃了。她分明能够听到同胞们被吞吃时候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不知为何，她飘进了一个充斥着血腥和嘶吼的山谷中，浓烈的煞气形成的飓风把她给卷了进去，就在她被那股飓风卷的要消失时，一个清冷嗯~声响了起来。

她看到那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满脸血污都挡不住那张傲气横生的脸，身上带着厮杀之后的煞气，眉宇间充满了侵略性。可那双眼睛却静的像是一块冷玉，深的像是一池寒潭。

秦楚？！

她认出来了他那张脸，可很快反应过来，他不是秦楚，他是人皇！

人皇的面前倒下了几个古兽，庞大的古兽尸体在他面前犹如小山一般，很难想到这样的人类竟然可以杀掉如此强悍的古兽。而这个时候的人类比现代人看起来要强壮很多，那一身的凶悍和野蛮气息，也不是后代人能够相比的。

这是最早的先人，让人族繁衍下去的强大祖先。似乎从人种上就有着强悍的基因。

人皇沾染着血的双手捧着一丝气息般的幻灵，他歪着脑袋：

“可怜的小东西，挣扎着活下来吧。我人族何尝不是如此挣扎的活下来呢。”

他口气中带着几分苦涩，却也蕴着坚韧不拔的气，这是人族得以绵延万年的精神。

血腥味，是古兽站在他身上的血，幻灵很喜欢这种气息，而人皇发现幻灵喜欢这种气息，觉得很意外。他亲自挖了古兽的兽丹，看着幻灵攀附在兽丹上，静静的吸收着兽丹上的力量。

从那之后，每当他杀掉古兽，就将兽丹挖出来，喂养她这个幻灵。

当她的实力逐渐凝实的时候，大陆上发生了征战，是两个人族之间的战斗。她看着人皇带领族人将残暴的食人族击败，击杀了食人族的首领，而就在食人族的首领被杀的时候，大陆却突生异变，万兽躁动，魔物横行。

混乱中，她跟人皇失散了。

在之后漫长的岁月中，她的实力不断增长，最后可以幻化出人的形态。

梦境结束之后，苏芷睁开眼睛，见秦楚正在盯着自己。

“你看到了跟人皇的相遇？”秦楚虽然没有了神脉，但他拥有太多的记忆和阅历，从刚才苏芷脸上的表情变动，就看出来了端倪。

苏芷点了点头：

“幻灵原来是有很多的？”

秦楚摇头：

“你跟其他的幻灵不一样，幻灵是不会产生意识的，可你有，所以你才会修炼成妖。”

之所以修炼成妖，那是因为吸收了太多妖兽的兽丹吧，要是吸收仙人的脉，是不是可以成仙，成神呢？

可是想到皇甫宴那个傻比样子的神，苏芷才不想成神呢。

“是他救了我。”苏芷感叹一声，口气中带着庞杂如海的复杂和晦暗。

“继续看你后面的记忆吧。”秦楚催促。

苏芷再次闭上了眼睛，打开了那个红色的梦境。

梦境一打开，就是如血一般的狰狞。

在炼狱火海中，她被铁索束缚，身上的妖脉已经被抽掉了四根。即便打开梦境的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可只要看到那样的自己，她就觉得浑身疼的抽筋。

“我来带你出去。”人皇踏着鲜血而来，他魁梧的身上带着无数的伤口，血几乎流干，可他苍白的脸上却仍带着坚如铁石的韧。

苏芷最喜欢他脸上的那种“韧”，那是从蛮荒古兽中挣扎着活下来的精神，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勇气！

“怕你出不去了，你要在这里陪我啦~”火海中的苏芷冲着他笑的灿烂、

分明已经重伤到几乎倒下的他，却跟着笑了起来，无比灿烂。那种灿烂的笑脸带着很强的感染力，让苏芷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下火海，他身上的血流下来，神水都无法浇灭的炼狱火竟然被他的血湮灭，可他的身体却在变得逐渐透明，从他凝聚的瞳仁中，可以看到他所承受的痛苦。

“不！不要过来！”她疯狂的喊，声嘶力竭的喊声中，带着刻骨铭心的不舍和心疼。

很难想象苏芷这个大妖竟然有这样深沉的情感。

可他却在笑，笑的忍耐，笑着走来，消除了她身边的地狱火海。

炙烤的疼痛消失，苏芷却看到眼前的人变得更加透明了。即便是人皇在这种地狱火中也需要消耗生命力，苏芷不想让他死在这里，可他执拗的站在她身边，身体几乎化成了幻影。

“我会拉着真神一块堕入九幽，这以真神的神脉而成的炼狱火也就灭了。你可以从禁锢中出来。”

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前，人皇留下来这句话。

这个梦境跟之前苏芷查看的第一个梦境吻合，是下界大陆上发生的事情，苏芷在被皇甫宴带领众仙大能抓住之后，没有了骠骑大将军，燕军大败，蛮族攻灭帝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人皇散尽了帝都中人，用召唤万魔的方式消灭了蛮族，拉着真神一块堕入九幽。

并且和皇甫宴发生了轮回转换，长相都换了。

秦楚一直都在小心的看着苏芷，在苏芷解读梦境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秦楚搞不懂自己现在的心境如何，可他在担心苏芷是不用怀疑的。

甚至秦楚都在顾虑，苏芷会不会因此而痛恨自己。

曾经做过的一切，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虽然在规则面前本来就没有对错，只有因果，可这种因果并非是人人都能看透的，也并非是人人都参悟领会到的。

他真的担心她是否真的改变了心态，理解了自己的苦心。

终于，秦楚在忐忑的等待中，看到她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澈的眼睛中带着些许沉重的哀伤，像是漂浮弥漫上的一层乌云一般，遮挡了眼神清亮的色泽。秦楚知道她看的应该是人皇在炼狱火中的情景。

踌躇了半刻，秦楚问：

“应该还有一个梦境，是人皇在做燕皇之前跟你相遇的时候，也是你们相恋的时候，你……要不要看？”

苏芷从刚才的梦境中，看到了在炼狱火中的自己对他的不舍和心疼，那是怎样的情感之下才产生了这样的情愫，她自然是好奇的，但她并没有打开最后一个梦境，而是看着秦楚问：

“他是不是也忘记了这些事情，包括我们的相恋？”

秦楚点了点头，就看到她脸上露出豁然开朗之色，很快就释然道：

“那再好不过了。我们都忘记了，何必再来一次，我干嘛还把以前的看一遍，没有了新鲜感。”

秦楚皱眉想了一会，从人类的角度出发，好像的确是不看的好。人类的感情是很纯粹的，很多时候都是靠感觉发出来的，现在苏芷跟连城爵之间就有这种感觉了。

何不让这种感觉持续下去呢，何必多此一举的再看一遍呢，那样会在苏芷的心里留下先入为主的情感基础，以后两个人在交往的时候也会不好吧。

反正现在他们俩人的感情不错，何不就此发展呢。

而且……现在的他们两个可以纯粹的只谈感情。已经少了之前的外界因素影响。

不管是第一次，她刚有意识的时候，面对人皇。她对他更多的是一种养育般的依赖。而千年前的时候，他是燕皇，她是骠骑大将军，既是君臣也有虎视眈眈的外地和追杀的众仙。

可以说，他们两人以前谈感情的外界环境太复杂了，一点都不纯粹，哪里像是现在这样，给他们创造了如此好的环境。

即便现在有地下种族的影响，可是已经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人皇现在只是一个江湖渣爷，她只是一个修炼者。可以撇开太多的事情不用管了。

“我应该谢谢你。”在秦楚还担心苏芷会怨恨自己的时候，却听到了她的感激。

秦楚有些不敢相信，等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之后，才确定她真的是没有怨恨自己的。

“就是面对着你那张脸，让我感觉很不爽啊！你这张脸才是人皇的。”苏芷指着他的脸说。

秦楚莞尔一笑，露出几分当年人皇的风采，眉眼间带着几分涩意：

“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苏芷浑身巨震，好像是被恶心到了。怎么感觉秦楚要从自己这么索爱的感觉呢。

作为一个大妖，对他这个真神不会有感情的好不好，苏芷一直都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看，他是虚无的规则、

“我现在是一个人，或者说上仙而已。”秦楚猜心思的能力是不错的，还是一眼就看穿了苏芷心中所想。

苏芷对于他是排斥的，选择性忽视了他的话，问：

“你跟他的脸还能换过来吗？”

秦楚摇头，又说：

“我跟他一块堕过九幽，经历过替身转换大阵，虽然神魂已经复原，可到底还是沾染了点他的思想，所以……我觉的我喜欢你的。”

不等他说完，苏芷直接跑了。

本大妖要去找爵爷，重新开始！不听秦楚这个非人类叽歪了好不好。

秦楚话还没完呢，结果就看到苏芷跑了，很失落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