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审问之、慎思之（1 / 2）

“谁要你揣测领导的想法的？谁告诉你要那样揣测领导的想法的？”</p>

听到梅汝成的话，王子虚像夏天里开冷柜，心凉了半截。</p>

梅汝成双手摁在桌上，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盯着王子虚，目光凌厉。</p>

权力可以磨砺杀气。梅汝成手掌数十年的权，眼睛里有腾腾杀气，王子虚不敢与他对视。</p>

梅汝成突然一拍桌子：“说话啊？谁告诉你的？”</p>

一根回形针掉到地板上，叮叮当当，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内。</p>

刘科长头上冒汗，沈清风双手插兜冷笑，宁春宴抱着双臂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左看看右看看。</p>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有点幸灾乐祸。</p>

谁让他吼人的。</p>

王子虚小声说：“没人告诉，我自己想的。”</p>

“哦。”梅汝成慢慢点头，“你自己想的。”</p>

他停顿了几秒，然后道：</p>

“王同志，在行政上，最容易出彩的，就是揣摩上级意图；最容易出错的，也是揣摩上级意图。</p>

“燕子不归春、绿树阴浓夏、红叶黄花秋、卧看梅花冬，你在看到这四句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p>

王子虚说：“我就想，这四句是残句，不完整。”</p>

梅汝成转头看宁春宴：“小春，你觉得呢？”</p>

宁春宴一愣，呆然道：“啊？”</p>

她没料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p>

梅汝成掏出一张纸，擀平了放在桌上，那纸上正是那四句：</p>

燕子不归春</p>

绿树阴浓夏</p>

红叶黄花秋</p>

卧看梅花冬</p>

“春夏秋冬。”宁春宴凑过来看，“挺整齐的，但是确实都是残句。”</p>

梅汝成道：“第一句是什么诗？”</p>

宁春宴说：“是戴叔伦那首吧，怎么背的来着？一汀烟雨杏花寒？”</p>

“第二首呢？”</p>

“《山亭夏日》。”</p>

“第三首。”</p>

“不知道。”</p>

梅汝成看了王子虚一眼：“你告诉她。”</p>

王子虚说：“红叶黄花秋正乱，白鱼紫蟹君须忆。苏轼的。名字很长我忘了。”</p>

梅汝成故作惊讶：“你还能忘？我以为你过目不忘呢！”</p>

王子虚汗下：“没有，我没有过目不忘……”</p>

宁春宴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珠盯着他，感受到了挑战。</p>

梅汝成挥了挥手中的稿纸，说：“听说，你这三句，都是现背现写的，没有上网查？”</p>

王子虚道：“没有。”</p>

“这些诗横跨唐宋，你能全记得？”</p>

“领导也记得。”</p>

梅汝成点点头，盯着他，表情似笑非笑。</p>

“小春，伱再看看这第四句。”梅汝成道。</p>

宁春宴凑过来看：“卧看梅花冬月白，恍疑暮雪满前村……”</p>

“这谁写的？”</p>

宁春宴摇头：“恕我孤陋寡闻。”</p>

梅汝成看向王子虚：“这谁写的？”</p>

王子虚小声道：“我写的……”</p>

“你以前写的？”</p>

“我刚写的。”</p>

“就这半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