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假肢、义眼和手术室（1 / 2）

，十九世纪就医指南</p>

如果单看莫拉索伯爵如今在院子里闲庭信步的样子，或许谁都想不到，就在一周前这位帝国将军差点死在了自己的“沟”里。</p>

好在卡维略显粗暴的清创手法把他救了回来，让年过四十的伯爵大人又一次焕发了新生。</p>

莫拉索正如伊格纳茨所言，是个极漂亮的男子，即使到了发福的年纪也依然保持着身材。堆满了健硕肌肉的挺拔身躯上，是一张棱角分明又不失俊朗的脸庞,这是一种不同于汉斯中性风格的军人美。</p>

他是帝国国王的表叔，还是冲锋陷阵的将军，现在闲赋在家，钱财地位什么都有。最关键的一点，他还单身，绝对是个很好的婚姻对象。</p>

“伯爵有过好几任妻子。”</p>

这是伊格纳茨在和别人聊起莫拉索时经常挑起的话题,对于爱情，曾经年轻时的莫拉索有着贵族们少见的豁达。既然妻子令人失望,那还不如早早结束掉这场婚姻换个新的。</p>

直到娶过了好几位年轻姑娘,时至今日，伯爵才意识到女人是什么。</p>

所以在上一任妻子离他而去之后那么多年，他都维持着单身身份。因为在莫拉索的心里，那么多年那么多女人，唯有那位名叫瑞塔的女仆真正爱过他。</p>

“夫人走得早，伯爵大人太寂寞了。”</p>

这些天频繁上门换药，卡维和管家已经非常熟悉，时常会聊些伯爵的事儿。卡维听了只是点头，想着昨晚伊格纳茨的翻车，他对情情爱爱越发没有兴趣：“最近伯爵身体怎么样，没发烧吧？”</p>

“没有，一直都挺好的。”</p>

“嗯，那就好。”</p>

管家聊着聊着又说道了正在屋外花园中散步的伯爵和他的新欢：“准夫人和王后长得实在太像了，也难怪伯爵大人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p>

王后？</p>

怎么听上去怪怪的......</p>

卡维坐在沙发上品尝着特意为他准备的下午茶，边吃边看着手里的婚宴请柬：“原来伯爵大人马上要结婚了啊，但是我过来会不会不太方便。”</p>

“哪有不方便。”管家笑着说道,“这是伯爵大人的第六次婚姻了，不会太铺张的，都是些自己人罢了，卡维先生请务必前来捧场。”</p>

“哦，一定一定。”</p>

婚宴时间被定在了五天后，绝对的闪婚，但听伯爵介绍时的语气神态来看，两人的爱情似乎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p>

“在巴伐利亚进修研习的那段时间，我愚蠢地爱上了一个名叫玛丽安娜的姑娘而不能自拔。”</p>

莫拉索看着身边的女人，紧紧握住她的手，毫无保留地叙述着自己的爱慕之意：“或许是当时的我太过浮夸了，她没能看上我，远嫁去了西西里。当时知道她选择了别人，我的心口一直隐隐作痛，这种感觉实在奇妙。”</p>

奇妙？</p>

卡维实在无法把心梗的感受和奇妙相提并论，但出于礼貌，还是得静静地听他们俩把话说完。</p>

玛丽安娜身材苗条，一头黑色长发，应该有二十五六的年纪。身上没有什么亮眼的饰品,穿的也是有些普通的披肩套裙，她一直端坐在莫拉索身边，格外安静：“那是我父亲做的错误决定，都是些无须再提的往事了。”</p>

“是的，不用再提了。”</p>

玛丽安娜稍稍换了个坐姿，顺带着整理了下裙摆，没有年轻女子才有的羞涩，她就像此处的女主人一般打量起了卡维这个外人：“卡维先生这么年轻就有如此高超的医术，我真的要感谢您救下了弗朗茨的性命。”</p>

卡维笑着答应道：“应该的......”</p>

“换药吧，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莫拉索没有那么多讲究，躺上沙发褪下了裤子，露出那块还缠着厚厚绷带的腹股沟，“熬过了那段撕心裂肺的日子，总算要结束了。”</p>

莫拉索对卡维的救命之恩非常感激。</p>

进宅不需通报，也不需要预约，换药全程私人马车接送，只要卡维愿意，随时都能留在伯爵家吃饭，洗澡，睡觉，就和自己人一样。所以卡维也可以肆意发扬自己工作的习惯。</p>

“卡维先生，玛丽安娜是我未婚妻，没事的。”</p>

换做以前，换药的事儿都是卡维在做主。除了第一次的清创之外，之后几次换药，伊格纳茨、贝格特、老管家甚至他的亲姐姐埃伦娜来了都得回避。</p>

可现在，莫拉索一句话就把女人留在了客厅，是谁都没有过的待遇。</p>

卡维不可能拿21世纪的规范来约束19世纪的人，家属回避只是一种日常工作的习惯罢了，但从中能深刻感受到了玛丽安娜在莫拉索心目中的地位。</p>

“伤口怎么样？”</p>

“嗯，得益于伯爵大人的强壮身体，伤口恢复得非常好。”【1】</p>

卡维用洗净的手指轻轻按压了伤口周围的皮肤，再次确定这块有着严重色素沉着的皮肤下面没有潜在脓腔。【2】</p>

他这次没有再用酒精，只是换了一条干净的绷带就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接下来不用再换了，等过个两三天伯爵大人自己拆了绷带就能正常生活。”</p>

“其实我现在就觉得已经好差不多了。”</p>

“还是再等两天吧。”卡维建议道，“之前和你说不能负重，也不能参与重体力劳动，伯爵都记住了么？”</p>

“记住了记住了，如果这么做肯定会复发的。”莫拉索提起裤子，心情非常不错，拿起了手边的《日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说道，“现在卡维先生可是外科手术界的大红人啊，就连伊格纳茨都被他压了一头。”</p>

卡维一听这话，马上解释道：“伯爵大人，我怎么比得上伊格纳茨老师呢。”</p>

“来我这儿还谦虚。”莫拉索站起身，右手拍了拍腹股沟，笑着说道，“伤口都被你治好了，有什么比不上的，在我心目里你就是比得上。再说Vienna那么多家报纸都在说，他伊格纳茨要是有什么意见，让他找报社理论去。”</p>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玛丽安娜倒是对外科手术非常感兴趣：“卡维先生也会截肢么？”</p>

卡维点点头：“截肢算是比较初级的手术，我小时候就看父亲做过，只要控制好主要血管和包埋用的皮瓣肌瓣就能做好这个手术。”</p>try{ggauto();} catch(ex){}

“他的成名手术可是剖宫产哦。”莫拉索冷不丁提了一句。</p>

“就是切开肚子取出孩子？”</p>

“对。”</p>

“太残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