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淮歌舞几时休？（2 / 2）

有学子直接辩道：“便是破船，又何来的福藩印信？！岂有如此简单马虎的道理？”</p>

吴应箕摆了摆手，将神色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时座上客，也是这般问的杨龙友。他却说着‘舅父抚凤阳时，有居民藏匿王印者。舅父取视之，乃福王印也。’”</p>

满座再次哗然，只是这次倒是没人吱声了，都在等着吴应箕继续陈说。</p>

吴应箕继续说道：“马权奸就询问其居民，居民答道，此间有博徒，持此质钱。”</p>

吴应箕将手指放在自己嘴边，摆出一份噤声模样：“当然有人就问了杨龙友这博徒的身份，他便摆出这个姿势，说着，这博徒和那破船上的人，便是同一人而已。”</p>

良久，才有人说道：“这般言语，匪夷所思。那圣母皇太后为何不拆穿？”</p>

吴应箕将头扭来扭去：“诸位难道不知道皇太后早就分辨出今上不似亲子么？吃穿用度都不似在洛阳王府，更何况...”</p>

“更何况如何？吴兄你快说来！”学子们催促着。</p>

“更何况今上尚无子嗣，却不纳妾。怕不是因为自惭形秽，害怕自己这一脉终不是龙子凤孙，早晚为人拆穿了去！”</p>

过了好一会儿，顾锡畴才问道：“你这话是听从谁那说来的？”</p>

吴应箕躬身答道：“便是同社友人黄宗羲。”</p>

其他还有人没有缓过味来，才将吴应箕的话做了总结：“你的意思是，是狸猫换了太子？！今上不知是哪里来的博徒？！”</p>

吴应箕这时候却如无关人一般：“可不敢妄言，小生前番说了多是捕风捉影，算不得数的。”</p>

倒是有学子附和：“我观今上所行，明知国家需收复中原，却执意裁军，疯癫无状，确实不是常人。”</p>

更有学子说道：“诸位可能不知道，大悲案发的时候，宫内不是传闻今上卧病么？”</p>

其他人也饶有兴致：“你且说来！”</p>

学子继续说着：“学生有友人在扬州福缘庵内修行，诸位不知道，那福缘庵主持在扬州动乱时大发财货，可就偏就是今上卧病之时，这主持就要将寺内财货全捐了出去。不二日，今上的病就直接好了，还居然雷厉风行差人去取了财货。”</p>

这学子表达能力甚差，东一句西一句的，良久才有人猜测道：“你是说，当今圣上居然鱼龙微服，去了江北扬州？”</p>

其他人听完这句便明白了过来：“如此看来，倒还真是博徒行径！还有议和割地，不就是博徒浪子为了享乐而出的主意么？！”</p>

解学龙听到这里已经有点想溜了，这种情况，自己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很有可能就要出大祸事了！</p>

姜曰广这时候站起来说道：“诸公！诸公！且听姜某一言。”</p>

于是一众吵闹声慢慢安静了下来，姜曰广冷静分析：“今上是不是福藩亲王，这件事确实...行踪可疑！如若真不是，那大明这仅存的半壁江山，不是就落入宵小手中了吗？可是若都是似这般捕风捉影，落不到实处的证据，那便是自害而已。”</p>

诸人点头称是，解学龙也放下心来。</p>

姜曰广继续说道：“其二，即便是今上非是福王，废立亦需有名。而且废立之后，又当立何人？潞王楚王等皆难以服众...”</p>

诸人再次点头。一惊一吓之后，解学龙顿感困意上了来，就俯在桌面上了。</p>

姜曰广这时候叹气：“只是先帝三王，不闻音信...”</p>

一时间几人都不言语，然后就传来了解学龙的鼾声。</p>

几人无奈，就吩咐着学子将解学龙抬到偏房，安排了在偏房的歌伎负责伺候。</p>

众人又喝了一小会，冷不丁有人说道：“按姜相国所言，若是一有太子南来，二再能证实今上非是福藩亲王，那不是就能顺理成章让伪上退了位？”</p>

“确实如此。”有人附和道。</p>

其人继续思量：“而且到时候再将太子拥立上去，我辈东林便能重获定策首勋，届时就能重整江山，休说这半壁，便是中兴大明恢复全盛，都也在呼吸之间了！”</p>

“确实如此！”这次却是一众人高呼了起来。</p>

这轮酒下肚，虽然诸如姜曰广、顾锡畴还是愁容满面，但是却有不少人心中已不再感到悲凉，反而感觉胃里也暖了起来。</p>

更有甚者，直接吩咐起把偏房的几名歌伎也喊了过来。</p>

外面，狂风如猛兽般肆虐，卷起地上被击落的芭蕉叶；暴雨倾盆而下，又不住敲打着芭蕉树，风雨齐作，芭蕉树都似摇摇欲坠。而男女之间的调笑声音，虽被外界的风雨声所掩盖，但依旧能隐约传来，带着几分慵懒与挑逗：“哦？这曲你都不会么？那就点一首‘潘金莲戏叔’给老爷唱来听吧...”</p>

随着这声吩咐，水榭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肆意的笑声，紧接着，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不失妩媚。</p>

狂风暴雨间，水榭中又传出仙乐。</p>

毕竟再怎么样的风雨，也打不乱秦淮河畔的歌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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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明星铁笛仙郑三俊...地阴星母大虫顾锡畴...天异星赤发鬼刘宗周...天败星活阎罗方震孺...地捷星花项虎练国事...地然星混世魔王熊明遇...地猛星神火将张慎言...天满星美髯公解学龙...天究星没遮拦阮大铖...天巧星浪子钱谦益...天富星扑天雕贺世寿——《东林点将录》（姜曰广当时不在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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