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叙旧迎新（2 / 2）

白灵淼说：“姐姐，让我来抱抱孩子吧，兴许孩子是觉得无聊了呢。”</p>

“好。”看过白灵淼和自己丈夫赛马，她对白灵淼十分信任。</p>

白灵淼接过孩子，抱在怀中，轻声哄着。孩子渐渐地止住哭声，看着白灵淼的红色眼眸，咯咯咯地笑了。</p>

“孩子喜欢你啊，大妹子！”孙宝禄妻子喜道。</p>

白灵淼伸出手指，逗弄着孩子的小手，然后朝自己紧闭的嘴巴一指，随即表情严肃起来。孩子不明所以，伸出小手。</p>

白灵淼一张嘴，吐出一朵小巧的金丝小花，取出来递给孩子。</p>

孩子乐的咯咯咯笑得更欢，捏着小花不住地挥着。</p>

“安福，快说谢谢姑姑。”孙宝禄的妻子喜道。</p>

“谢谢白姑姑。”</p>

“好有礼貌的孩子啊。”白灵淼也高兴地一直在笑。</p>

“大妹子，你跟你丈夫结婚几年了啊？”孙宝禄妻子问道。</p>

“嗯……三年多了。”白灵淼想了一下，干脆从第一次圆房算起。</p>

“那你们怎么没生孩子呢，是太忙了没时间生，还是身体原因？我刚才听宝禄说你以前是白莲教的圣女呢。”</p>

白灵淼想了想，之前没生孩子是两人都太忙，现在没生孩子倒是身体原因。于是回答道：“以前是太忙了，没时间养小孩；现在是我身体有点儿不太好，不好要孩子。”</p>

“哎呀，大妹子，你可得抓紧调理啊，咱们女人啊，要生孩子还是得趁年轻，身体恢复也快。安福今年两岁了，我和孙宝禄正打算再要一个呢。”</p>

白灵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落寞。李火旺给自己的功法，每天都有修炼，身体也感觉到了与过去的不同，可却一直没有怀孕的迹象。</p>

在家里也让岁岁看过，岁岁只说“时候不到，天机不可泄露”，让人好生焦急。</p>

两位妻子就着孩子讨论起生儿育女的道理来。白灵淼以前帮村里的表姐表嫂带过孩子，也算是有些心得，大梁养孩子的习惯和青丘也是大为不同。</p>

说着说着，孙宝禄的妻子凑近了来，小声问道：“妹子，我看你身手矫健，屁股也大，不像是生不出孩子的。你跟姐姐老实说说，到底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说着，一指李火旺。</p>

“啊？什么？”</p>

“你可别觉得是自己身体不行啊，我可见过的，有的男人自己搞坏了身体，反而说是妻子生不出孩子，拿这个当借口又娶偏房。我认识一个巫医，现在应该住的不远，到时候我给你写封信，你去找他，专治男人不孕不育，药到病除，去找过他的男人没有不说好的。”</p>

“呀，姐姐，不是，不是的。”白灵淼连连摆手，羞道，“他很厉害的，是我不行。”她的脸颊本来就粉嫩，红起脸来十分明显。</p>

“真的？妹子，你这样可人儿，我看了都想亲一口，真的不是你男人不行？”</p>

“呀，姐姐，你别说了，真的是我身体有问题，以前打仗累坏了，现在还在调养呢。你看，孩子都睡着了！”白灵淼赶紧转移话题，拿酣睡的孩子当挡箭牌。</p>

“真的，孩子睡着了！你慢慢地抱给我。”女人叫住远处一位骑马的女孩儿，从她手里接过一张厚实的毯子，铺在马背上，然后接过儿子，轻轻地裹上毯子。</p>

青丘的小孩从生下来就习惯了马背的颠簸，他裹在暖和的毛毯里睡得十分香甜。</p>

白灵淼手指比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手势，便赶紧催马跑到李火旺身边。</p>

“多好的大妹子啊，怎么会生不出孩子呢？”孙宝禄的妻子心里想，她还是认定是李火旺的问题。</p>

毕竟按照青丘人的审美，李火旺虽然英俊，但是实在太瘦弱了，相反白灵淼马术和孙宝禄不相上下，怎么看怎么像个英雄人物，不可能生不出孩子。</p>

“一定是大梁的女人抹不开面子。有什么大不了的，生不出孩子就治嘛。到时候让孙宝禄把他们骗过去，一定要让巫医给他看看。”女人心想。</p>

日头正中偏西斜，过了正午。离猎场营地还有半个时辰路程，孙宝禄决定让大伙原地吃点儿东西再走。众人在小溪边停下，支起火堆，烧煮开水。</p>

孙宝禄的族人递给李火旺和白灵淼一人一只瓦罐，倒上干羊奶粉，解释道：“这是羊奶粉，”又倒上白糖和盐巴，“这是糖和盐，加上这些，奶粉更好吃，”最后又用刀将晒好的羊肉干切成丝，也放进瓦罐。</p>

热水烧好后，往瓦罐里倒上一点，搅和搅和。这就是青丘人出猎、打仗时常见的饮食。</p>

“李师兄，白师妹，还吃得惯吗，奶粉有些膻味儿，捏着鼻子喝下去，就能尝到鲜味和香味儿了。”孙宝禄解释道。</p>

“没事，我吃过比这个要腥得多的东西。”李火旺又吃又喝，并无丝毫不适。</p>

“哈哈哈，你说的不会是寺里的大和尚吧，哈哈哈哈哈哈！”孙宝禄大笑道。</p>

“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你还提这个。”李火旺也笑道。</p>

“不怕不怕，人肉我也吃过。你们大梁有个将军，作过的诗叫，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打起仗来吃人喝血，大家都一样。”</p>

“宝禄，你可别乱说，我们大梁人打仗不吃人肉，那诗就是个比喻。”白灵淼辩驳道。</p>

“白师妹你可别想骗我，我妈可是大梁人。”孙宝禄笑道。</p>

“宝禄，你以后打算干什么，放牧打猎生儿子？”李火旺一边吃一边随便地问道。</p>

孙宝禄忽然正色起来：“李师兄，我们青丘有句老话，叫‘领头的羊，看到的路要更宽广’。以前我崇拜你，是因为你神通广大，有颗菩萨心肠。我打心眼里感谢你，敬仰你，没有你，我们这些师兄弟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清风观了。</p>

“可等到我回到部落，天灾、法教、天陈，一个接着一个的灾难，我的族人一个个倒下，我的父母也离我而去，我的战友每天都在死去。慢慢地，我也成了你，变成部族、军队的顶梁柱。那个时候我才真的了解了你，才知道当一只领头羊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从此以后我更加地崇拜你。直到现在，部落里所有年轻人都以我为尊，我却没有一点的欣喜。”</p>

孙宝禄放下饭碗，站起身，指着远处，说：“李师兄，你看，那边的猎场是我们部落的；那边的草场也是；那边的那边，远的看不见的地方，都是我们部落的。我们现在的部落是过去十八个部落聚合在一起的。”他重又坐下，接着说，“现在青丘所有的部落都人丁不旺，猎场和草场还按照祖训划分。但是十年后，二十年后，五十年后呢？这些猎场草场，还是我们部落的吗？”</p>

李火旺一惊，孙宝禄居然想的这么长远。</p>

“老族长年纪大了，他能团结族人，能威慑其他部落。但是未来的部落是我们年轻人的。如果我们部落人丁稀疏，如果我们部落分配牛羊马匹不均衡，如果我们部落安逸久了忘了怎么拉弓射箭，那么我们的草场就会变成别人的草场，我们的牛羊就会变成别人的牛羊，我们的姐妹女儿就会被别人抢去。我们必须守好祖宗的每一片草场、每一汪水源、每一片猎场。”孙宝禄说道，他的眼神里露出凶光。</p>

这光芒李火旺和白灵淼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煞气。</p>

不过还好，现在将相首很安分，煞气并不会摧毁人的心智。</p>

“孙宝禄，你现在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李火旺赞叹道。</p>

“是啊，李师兄，当了领头羊，人自然会不一样的。”孙宝禄说着，接着换成青丘话大声问道：“大家都吃好了没，吃好了上路！”</p>

众人大声答应，麻利地收拾好东西，纷纷上马。</p>

“孙宝禄，你练得是什么武功？”白灵淼问道。</p>

孙宝禄挠了挠头，惭愧地说：“我还真不知道我练的功夫叫什么。没参军的时候，我爹和族里的长辈教导我射箭、挥刀，参军以后军中的前辈、队长都教过我，哦对了算起来，李师兄、小满师姐也教过我呢。”</p>

“那你就是学的百家艺了。我明白了。我之前输给了你，答应要给你个东西；你李师兄也输给你，他的东西我也一并给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包你满意。”白灵淼笑道。</p>

“说什么呢，你让我画张符，保证你们俩捆在一起都追不上我。”李火旺假意不悦道。</p>

“得了吧癫子，你想把人孙宝禄的马累死啊！”白灵淼大笑道。</p>

又走了半个时辰，远处出现了几顶帐篷。</p>

“到了，这里就是我们部落今年的猎场。”孙宝禄指着帐篷说，“李师兄，白师妹，现在看帐篷的人可是你们的熟人，不知道你们能认出来不能。”</p>

“我们的熟人？”李火旺说，仔细想了想，白灵淼认识的人应该更多，可自己在青丘除了孙宝禄，应该就只认识那个妖娆的司天监、地底的大白狮子和庙里的大喇嘛了。</p>

白灵淼想了一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哦，是她啊！不知道是哪一位？”</p>

“补天的时候死了俩，你见了就认识了。”</p>

“谁啊，我怎么想不起来？”</p>

“嗨呀，你都给忘了？”白灵淼锤了一下李火旺，“人还是你救出来的呢。”</p>

“我救的？”李火旺又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哦！想起来了。”</p>

“你呀。”白灵淼笑骂。</p>

转眼，一行人就到了眼前。帐篷内一男一女两人骑马出来迎接，都穿着青丘的服饰，但是却能明显看出来，男的是青丘人，女的是汉人。</p>

“李道长！白仙姑！”迎出来的女人兴奋地叫道。</p>

“你叫……”李火旺搜肠刮肚，想不起来她叫什么。</p>

“宁蝶儿！”白灵淼立刻叫出了女人的名字。</p>

女人开心地在马上和白灵淼拥抱在一起，笑的流出了眼泪。她正是李火旺在四齐兵匪窝子里救出来的女人，留在了青丘，嫁给了青丘男人。</p>

一行人简单地寒暄两句，便由孙宝禄带领着，前去狩猎。</p>

孙宝禄纵马，站在附近的最高处，凝神观察着远处的野鹿群。其他骑士分散站在他下首，等待他的命令。</p>

忽然，他抽出一只黑色令旗，挥舞出一种旗令。几个年轻骑士立刻纵马而出，冲向鹿群右首。然后，他又抽出一只红色令旗，挥舞出另一种旗令，几个年轻骑士纵马而出，冲向鹿群左首。在右首的骑士还未到达之前，左首的骑士便抢先射出鸣镝，尖锐刺耳的响箭破空声惊动了鹿群。</p>

孙宝禄令旗翻动，有如在弹奏一曲乐章，他手下仅有二十多名骑士，在他的指挥下却如人使臂，如马扬蹄，分割、切散、包围、追赶，鹿群不再聚成大团，而是疲于奔命，逐渐分散。</p>

“李师兄，白师妹，走，射鹿去！”孙宝禄大笑道，策马而出。</p>

李火旺和白灵淼跟着孙宝禄。</p>

孙宝禄率先弯弓搭箭，嗖地一声，箭去如流行，正中一只鹿的脖颈。</p>

“好！宝禄，看我的！”李火旺也学着弯弓搭箭，嗖地一声，却射空了。</p>

“我也试试！”白灵淼也弯弓搭箭，搜地一声，也射空了。</p>

“哈哈哈，常有的，多练练就好了！”孙宝禄笑道，转头又射中一只鹿。</p>

李火旺连射十二箭，全部射空了，反而白灵淼掌握了窍门，射到第八箭，射中一只鹿的后腿。</p>

“好！李师兄，你要加油啊！”孙宝禄笑道。</p>

李火旺又射一箭，还是空了。他气急败坏地抽出一支箭，冲着一只奔逃的鹿，用力一甩。</p>

这只羽箭飞出一条笔直的直线，带着残影，噗嗤一声，正中这只鹿的额头，劲力带着鹿头直接扎在地上，当场毙了它的命。</p>

孙宝禄惊得下巴都掉了。“乖乖，李师兄不愧是李师兄，就这一手，怕是跑遍全青丘都找不来第二人。”</p>

“李火旺！射箭射箭，要用弓射，不许作弊！”白灵淼大骂道。</p>

李火旺只得老老实实地弯弓搭箭，又浪费了二十多支羽箭，才终于射中了一只。</p>

众人又围猎了一会儿，孙宝禄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打出令旗，放鹿群离开。众骑士清点猎获，孙宝禄独领鳌头，射中十八只鹿；白灵淼紧随其后，射中六只；李火旺“射”中两只。</p>

“宝禄，怎么只有我们三个射箭？”白灵淼奇道。</p>

“他们今天不练箭术。今天专门为了你们俩来的，要搁平常，我都不射箭的。”孙宝禄笑道。</p>

“你给他们训练的很好。我知道该送你什么东西了。”李火旺也笑道。</p>

“免了吧，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一并给你安排了。”白灵淼笑道。</p>

晚上，众人就吃今日的猎获，烧烤的鹿肉香美可口，堪称一绝。众人围着篝火，吃着鹿肉、喝着马奶酒、弹奏着马头琴、跳着青丘传统舞蹈，不亦乐乎。</p>

“李火旺，不是这么摆腿，你得跟着音乐节奏！”白灵淼看不过李火旺僵硬尴尬的舞姿，手把手教他。</p>

孙宝禄发现白灵淼有时候对李火旺会显露出十分豪迈的一面，叫法也会从“李师兄”变成“李火旺”甚至变成“癫子”。</p>

“这就是李师兄说的，白师妹跳大神跳出来的二神？”孙宝禄想，但是也并未细究。</p>

这天主宾尽欢，夜深之后，孙宝禄布置下守营次序，便各自安排帐篷入睡了。</p>

李火旺喝多了马奶酒，斜躺在白灵淼怀里。</p>

“淼淼，孙宝禄变化真的很大。不光是外表上，还有性格上，气度上。现在他是个名副其实的，顶天立地的族长。”李火旺带着醉气说。</p>

“这不是好事吗，如果他不变成这样，他怎么领导这么多族人呢。”</p>

“是啊，是好事，离了咱们，他也活的很好。来之前我还担心听到噩耗。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事情了。”李火旺满足地睡去了。</p>

“嗯，李师兄。”白灵淼俯身，亲了一口自己的丈夫，便也睡着了。</p>

（作者的发言：孙宝禄的这个“变化”，十分的不狐尾，但是我是心素，我说了算。</p>

孙宝禄这个人物，原作剧情很少，但是人物形象很丰满。他因为小时候误入舞狮宫，器官错位，因此从小就十分自卑。族人异样的眼光、装出来的不在意的神情，父母背后的哀叹，青梅竹马的爱人强忍悲痛的安慰，强颜欢笑的表白，他从小不会少看，这一切一定会造成他自卑、逃避的性格。原作中他也是这么表现的。</p>

但是面对李火旺，他表现出了“诚”：为了劝阻李火旺不要下地洞而暴露隐私；表现出了“勇”：义无反顾地跟随李火旺冲下地洞。</p>

单凭这两个特质，就值得我为他续写一个好结局。</p>

从小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从小自卑？那么在我这里，你就是壮硕如熊、屡立战功的英雄，就是带领族人在荒蛮破败的青丘大地上立足的领头羊，就是破除一切自卑、迷惘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p>

我认为这是对这个人物最好的结局了。</p>

希望大家也喜欢，不喜欢也不行，我是心素我说了算（-^-）</p>

作者发言完毕，请吐槽）</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