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深潜 （追读喵追读）（1 / 2）

「剥宴」</p>

一场谋杀，一项古老的罪案。</p>

从那盛大巡礼中流出的恶果，直至今日仍是这个世界的一道伤疤，且疤痕已经腐烂，成为缠绕于所有生命源头的恶疮。</p>

即使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但这种级别的秘识依然给艾伊带来了躁动——蛾之影响停滞于腔间，伴随腐臭味的消散缓缓淡去，如果不是不久前被染色的仪轨强化了器皿，保不齐又要经历一次失控。</p>

艾伊看向自己掌中停稳的乌鸦，露出一个苦笑：“咕咕，谢谢。”</p>

“哇！”</p>

咕咕磨了磨嘴壳子，发出磕碜的叫声，深藏功与名的飞回艾伊肩头，自顾自开始梳理羽毛。</p>

它刚才帮忙遮掩住红液泛出的涟漪，屏蔽了大礼池中向外蔓延的波纹，即使渺小蛾虫们嗅到了糜烂之心的气味，却没能将信息传回给「飞蛾」。</p>

万幸，没被那只扑棱蛾子逮住。</p>

艾伊长叹一声，虽然疲惫，但也生出几分安全感……他之前急于攀升的理由，有一项就是为了躲避飞蛾的寻觅，现在有了默鸦的庇护，终于是能从那只蛾子的威胁下喘两口气。</p>

他原本还想问“飞蛾为什么要谋杀弥母”，但转念一想，人家或许就是嘴里没味了呢，就跟从池底爬起来嗦自己一样——那位疯癫无序，做事全凭本能的大神，一口就给全人类撮了一个「咒缚」出来。</p>

咒缚。</p>

“咒缚……”</p>

艾伊在嘴里默念着这个词，摇晃着尾巴，像是随口问道，“门，治疗劣化的方法，就只有重新升起心之准则吗？”</p>

门的反应很平淡，像是知道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或许还有其他方法，但咒缚是世界的伤痛，想要使它愈合——你或许该先潜入池底，只有拥有足够与宏伟者们对话的体量，才有可能去给世界这个庞然大物治疗顽疾。」</p>

-我明白了。</p>

艾伊无声的点点头，他发现自己现在有些过于急躁，这似乎是正常现象，因为神秘学者无时无刻不在接触“超乎想象”的秘密。</p>

深居池底的宏伟者们不会因为凡人的窥探而动荡，但凡人在试图理解认知之外的力量时，会深陷入欲望的囚笼……</p>

攀升时常伴随代价。</p>

当欲望失去掌控，则其器皿开裂，红液渗漏，代价便是失控。</p>

艾伊不想再体验一遍失控的绝望，他调整着腔中躁动的红液，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发愣一边思考：</p>

“难怪，拯救渡渡的愿望无法作为支点。”</p>

以宏伟者为起点的目标，对于现在的艾伊而言太过于遥远，遥远到几乎无从理解……硬要去说，确实有几分好高骛远的样子。</p>

但自己又有多少时间？</p>

劣化之恶果，没有前兆，没有预征，是随时可能降临的不幸，除了祈祷运气站在自己的一边，就没有更好的方法，能让一个劣化种逃离那个“模糊的绝望终点”……即使是暂时逃离。</p>

这种感觉很糟糕。</p>

艾伊努力调整着乱频的呼吸，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再急也没用，一旁的涅察觉到他的不安，把脑袋撞进狐狸的肚子，使劲蹭了蹭，用猫一样的方式尝试给予他安抚。</p>

这时，带着几分尴尬的字迹刷新在光幕上：「呃……其实吧，还是有一点点小办法的……」</p>

-靠，哭早了。</p>

艾伊面无波澜的抬起头，强撑严肃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弱气，恨不得跑进大礼池给门踹几脚。</p>

门扉看起来完全没有愧疚之意，自顾自的科普：「这个世界经历过不止一场盛大巡礼，即使是司辰也无法永远高居顶点。在漫长历史的断裂带中，曾有一整个时代于无声无形中溶解，连同整个旧世界化作一池红液。」</p>

「上面的这段话，是神秘学总纲的导言，也是传播度最广，可信度最高的，有关“大礼池”的起源。」</p>

一池红液中，溶解了整个旧世界？</p>

艾伊保持沉默，继续倾听。</p>

「所以，如果认可了这项起源，从理论上来讲：一切曾被历史记录过的，一切曾被目光见证过的，一切曾被思潮容纳过的，一切真实存在或幻想存在过的可能性，都已是池中红液。」</p>

“什么意思？”艾伊感觉自己像在看天书。</p>

门扉则是先岔开了话题：「你知道这个时代一共存在多少个准则吗？」</p>

艾伊干脆利落：“不知道。”</p>

门扉：「排除掉已经跌落的，算上原本就存在的，打赢复活赛转生成功的，新升起的……现存一共有十一个准则，分别是穹，蛾，火，蜜，匕，烬，荆，鳞，花，启——」</p>

-嗯，然后呢？</p>

「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p>

艾伊盯着光幕看了半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里好像只有十个……”</p>

「对，常态的准则只有十个，也只有这十个准则可以容纳力量——但除了它们之外，还存在一个特殊的准则，不具备力量的准则……」</p>

门把下一行字放的很大：</p>

「其名：秘史。」</p>

“秘史。”</p>

艾伊歪了歪脑袋，不知所云。</p>

这又是什么……</p>

“哥哥。”涅突然轻声叫唤他，然后晃了晃他的胳膊，抓着他的一只手举到面前。</p>

狐狸有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见自己的指尖褪去血色，浮出苍白，像是失去了血液的循环，从中指的第三段骨节处开始，酸胀感逐渐沉重，再到几乎难以忍耐。</p>

什么东西？</p>

艾伊眼中红液沸腾。</p>

下一刻，洞见的视角开启，有茂盛翠绿之物占据他的全部视野——椭圆的长叶无风摇曳，伴随疯长的根茎肆意蔓延，在无形中似环生长。</p>

它的根须扎入艾伊的指节，汲取着丝缕红液，于是整株植被在翠绿中渗透进鲜艳的血色，妖异美丽。那些纤细的枝条仿佛透明的血管，缠绕环生于艾伊周身，如脉搏般起伏跳动。</p>

“槲寄生……”</p>

艾伊怔怔道，下个瞬间，来自门扉的标注直直烙印于光幕正中：</p>

「你向礼器·环生的槲寄生，转述了关于神木的秘闻，环的愿望得到满足，旧闻已补完——」</p>

「关于神木的旧闻（未熟蒂的准则）→关于神木的传颂（准则·秘史）」</p>

「你已散播心之秘闻，词条“金枝（伪）”已转化为“待解答的金枝之秘”，达成后续条件即可进阶为唯一词条“金枝”。」</p>

有点想吐槽眼前和游戏一样的光幕，艾伊默默看向指间已经发生变化的礼器——</p>try{ggauto();} catch(ex){}

「礼器·环生的槲寄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