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千里不留行（1 / 2）

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正文卷第418章千里不留行转眼几个时辰过去，夕阳西下，已见暮色。</p>

耶律大石双眼血红，他率人在漫漫长草的碧野丘里追杀赵柽，非但没有成功，手下反而越来越少了。</p>

此刻耶律大石身边只剩三百多人，个个疲惫不堪，被赵柽绕得晕头转向。</p>

赵柽时不时地冲出来杀个对穿，草木掩映之下，根本抓不到他，更勿论围堵合攻。</p>

看了眼天边落日，耶律大石神色间出现一抹颓唐，这么久时间，萧敏早就跑得不知多远，而原本想要通过擒杀赵柽，迫使萧敏返回上京的计划，也基本告空。</p>

抓不住赵柽，也杀不了他，这碧草丘内，不是人多就有用处，不是拥有弓箭暗器就会占据上风。</p>

三步之外不见物，谁速度快谁才说了算，谁才可以发起主动。</p>

而随着天色越来越晚，这种情况会进一步加剧，等到天全黑下来后，在这人高的荒草之内，他这几百人很可能会落入被对方随意宰割的境地。</p>

耶律大石在马上辨别了一下方向，艰难地转身，他不想承认，也不想认输，但事实却是，这次追杀彻底的失败了。</p>

他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去找天祚帝调遣大军，不然上万军马横推碧野丘，就算草木再多，对方也无可遁形，大军碾压之下，个人武艺又算得了什么。</p>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片刻之间他仿佛老了十岁不止，望着上京城方向，想要下达撤退的命令，却迟迟没有开口，他太不甘心。</p>

“林牙……”旁边的亲兵队长小声说道：“属下看，还是，还是……暂且回去，从长计议吧。”</p>

耶律大石目光落在亲兵队长身上，眼神里满是杀气，他一鞭子抽去，打得亲兵队长在马上身形一踉，低下头不敢再张嘴说话。</p>

就在这时，草丛内光芒闪烁，寒意出现，一道剑光恍如黄昏之星，瞬间就穿插进队伍之中，然后只是眨眼的工夫，便透了过去，隐匿进那一侧的草丛。</p>

又是十几人倒下，甚至都没有发出呼喊之声。</p>

耶律大石心中最后一丝不甘的坚持，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p>

“撤退！”他沉沉地下了命令。</p>

身后众人闻言如蒙大赦，尤其是那些草莽好汉，都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再呆下去，他们这些人怕是全军覆没都不好说。</p>

对面的刺客实在是太可怕了，宗师级的刺客，他们从未听闻过，却于今日见到，这将是他们一辈子的噩梦，下半生想起今天的遭遇，都会瑟瑟发抖，不愿回忆。</p>

可是命令下达之后，耶律大石却发现哪怕是撤，也并非那么好撤的。</p>

即便加快了速度，不计损失，但天色已晚，乱草丛里，地势起伏不平，马又能跑得多快？</p>

他们此刻已经深入到碧野丘中间，往外还须二三十里才能出去，这一段距离若是在平原上用不了多久，但是在此处，却步步艰难。</p>

因为赵柽看见他们回跑，非但没有就此离去，反而衔尾追杀起来，一个人，追杀三百多人！</p>

堪称难得一见的奇景。</p>

“赵柽小儿，欺吾太甚！”耶律大石仰天长啸：“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p>

他声音响彻四方，震得刚刚归巢的倦鸟都“扑棱棱”飞起，入窝的小兽都浑身颤栗，不敢有丝毫动静。</p>

但是，却没有人回应他。</p>

只有一道孤寂绝冷的剑光，恍如这暮色下落寞的归客，不时地穿过仓皇撤离的队伍，收割着廉价而脆弱的生命。</p>

枯藤老树昏鸦，</p>

小桥流水人家，</p>

古道西风瘦马。</p>

夕阳西下，</p>

断肠人在天涯。</p>

寂寥的歌声在草丛中忽远忽近传来，仿佛一个流浪的诗人，在感慨着人生的不公，命运的坎坷，岁月哪有半点静好，只有无奈落魄，只剩下满腔的忿忿不平。</p>

血已冷，剑未凉，杀人如草芥，夺命三尺中。</p>

歌声忽远忽近，没谁能辨别真正方向，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只怕晚跑一步，便会撞上那无情青锋，丧命碧野丘中。</p>

耶律大石在马上摇摇欲坠，忽然一口鲜血喷出，“赵柽小儿，吾必报此仇，天地为誓，天地为誓！”</p>

终于，一行队伍逃出了漫漫长草，此刻已经是明月高挂，光辉清冷。</p>

只剩百多人，恍如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向着上京城方向狼狈而去……</p>

几日之后。</p>

赵柽四个，出上京路，过南京路。</p>

立马黄河，大水东去，风霜渡口。</p>

万山黄遍，层林尽染，滔滔碧透。</p>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天各一方话自由。</p>

大宋，京畿路，四骑奔驰。</p>

回到东京之时，已经是九月初三日，重阳近在眼前。</p>

赵柽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带着萧敏去了绿柳庄。</p>

庄上如今热闹，自赵柽征方腊回来之后，不但扩建了一番，更是养了许多牛羊鸡鹅，此刻鸡犬相闻，马嘶狗叫，喧喧嚣嚣。</p>

看赵柽进门，所有人都出来相迎，高呼公子安好。</p>

萧敏好奇地打量四周一切，道：“二郎，这就是绿柳庄？”</p>

赵柽笑道：“如何？送予你了。”</p>

萧敏摇头道：“我才不要，怕是又在哄骗于我，说不得暗中揣了什么坏心思。”</p>

赵柽哈哈大笑：“本公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还不是想十三娘你高兴。”</p>

萧敏闻言不觉有些羞涩，低声道：“只要二郎你不骗我就好。”</p>

赵柽叹道：“哪里来的胡话，我大远的跑去辽国找你，刀光剑影，舍生忘死，莫不是就为了骗你过来？”</p>

萧敏小声道：“不是就好，你以前又不是没有骗过我……”</p>

赵柽瞅了瞅她：“若是骗一辈子，那便也就不是骗了。”</p>

萧敏呆了呆，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话里意思，道：“那就骗一辈子好了……”</p>

两人又说了几句，然后庄内开始杀鸡宰羊，摆上几口大锅煮起羊肉羊汤，筹备酒宴。</p>

赵柽引着萧敏走去书房，这绿柳庄的书房颇大，比秦王府的要大上一半有余，而且是个套间，萧敏瞅瞅这处，又看看那边，最后在里面瞧到一尊小石像，造型奇特，还有香火供奉，纳闷道：“二郎，这是什么神像？”</p>

赵柽摸了摸下巴，这是明尊像啊，但说了萧敏也不懂，毕竟辽国那边没有明教，对明尊什么的也没概念。</p>

他道：“这是光明神……传自波斯，我也不太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