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闻道，夕死可矣！（2 / 2）

一些官员的职位，即使是门内之人也是趋之若鹜的。</p>

这个少年却一丝渴望之意也没有，似是对当下这种环境十分满意？</p>

他还欲再说，莫川却是笑道：</p>

“前辈不必再说，我救前辈只为心中原则，若是某日遇到那快要饿死的难民，救完人我还要索求功名利禄不成？”</p>

正如莫川之前所言。</p>

他看过世俗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势，明白贪欲只会使人膨胀，不断腐败。</p>

在这纷争世界中，他依然有着一份澄澈透亮的心。</p>

因为他明白，那些才是他最根本的品质。</p>

曾经，他记不清多少次去去扶摔倒的老人、去深山支教、前往灾区尽力，也遇到过讹人的、遇到过嘲笑的、遇到过骂他沙比的。</p>

然而，他行他的善，不为回报，只为本心。</p>

有人问“你做那么多好事，谁在乎？”</p>

他回“这条小鱼在乎，这条小鱼也在乎。”</p>

倒在路上的老人那么多，他为什么所见基本都去扶？</p>

因为真正摔倒的老人，会在乎。</p>

他，心性便是如此。</p>

他不会因为来到这個世界而改变本心，因为改变了本心之后，他也不再是他。</p>

文天祥投降之后徐图大业不好吗？项羽厚着脸皮不理江东父老不好吗？</p>

生死之事，选择了生，便是聪明，选择了死，便是愚蠢？</p>

更何况，本心如此，何必因区区生死祸福而改变？</p>

他救渊阳子，有可能渊阳子是坏的，会杀他炼制万魂幡。</p>

有可能渊阳子生性冷漠，醒来就独自离去，白白让他背这一路。</p>

有可能渊阳子百般推诿待价而沽，把他带入门内做个扫地的。</p>

也有可能渊阳子因为生性惫懒，懒得教他修仙。</p>

但是万一，渊阳子是看到了有人居住在旁边，也就是莫川居住在旁边，所以想要打杀了大蛇救他一命呢？</p>

亦或者，渊阳子怕大蛇作恶，甚至已经作恶了，才如此行事呢？</p>

只要渊阳子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这样的，莫川也不想因为谨慎而见死不救。</p>

如果渊阳子能带自己入仙门最好，即使有其他难言之隐，莫川也不会怪罪，更不会挟恩图报。</p>

当然了，虽是如此，但是若渊阳子真是坏人，莫川也不会坐以待毙，腰间的匕首至少能让他敢于向强者挥刀。</p>

“原来如此……”</p>

而此时，渊阳子自然不知道莫川心中所想，只是叹了一口气，不过眼神中的欣赏之色越发浓郁：</p>

“小友，那你随我去修那无垠之道可好？”</p>

修什么？</p>

修的是广袤无垠、一片未知之道。</p>

“敢问仙长，修道是修何道？可是与天地齐寿，求那长生之道？”莫川有些好奇。</p>

不怪他好奇，似乎前世各个都想求长生，很怕死。</p>

不过莫川也只是好奇，而不是渴望。</p>

而听到莫川话语中的一丝兴趣，渊阳子也笑着解释：</p>

“初时与寻常人无异，不过随着修为精进，寿元亦会增加。我如今大致有寿三百载，据说下一境界寿可达五百载。”</p>

两百年，五百年？</p>

倒是确实很多了，普通人寿命才多少年。</p>

莫川点点头。</p>

不过渊阳子又补充道：“但也需让你知晓，此途亦有人枯坐百年不得寸进，百年一至便化作白骨。”</p>

“少年，你可是求这增长寿元，长生万年之法？”</p>

在渊阳子看来，不求财，不求权，总该是想求长生了！</p>

总不可能求色吧？</p>

“寿元，亦非我所求。”</p>

而莫川摇了摇头，他只是好奇问问而已。</p>

即便能活一万年又如何？</p>

四肢断裂只剩躯干活一万年也是活。</p>

当植物人活一万年也是活。</p>

被人当作奴隶和牛马活一万年还是活。</p>

甚至于当太监伺候别人、承受钻心蚀骨之痛一万年等等，这些都是活一万年。</p>

可是，这有意思吗？</p>

生命的意义在于广度深度，而非长度。</p>

有人只有短短数十年，却精彩过别人百年。</p>

对于莫川来说，他听闻过为了所谓的长生，抛妻弃子、斩去红尘、断绝七情六欲等事，可并不是他想要的。</p>

试图长生，和试图得财得权，于他来说与浮云无异，都是一样的欲望。</p>

不过，莫川并非无欲无求。</p>

渊阳子也看出莫川似乎别有他求。</p>

故，子问：“汝，何求？”</p>

川遂言：“朝闻道，夕死可矣。”</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