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生活不允许我们在一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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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的脑袋最近一直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填的满满当当。《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她比较着、分析着、斟酌着却不知何去何从。而莫菲父母胜券在握,他们有着周详而长远的计划。

第一回合:在长时间对裴远的忽略后,他们开始重新轻描淡写的提及此人。语气比路人甲和路人乙要亲密,但绝对不比他们熟悉的邻居小孩更好,内容都是客套的赞赏,赞赏的内容五花八门,有些就连莫菲自己都不曾发现。他们耐心的引导着莫菲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重新审视裴远这个人,他们诱导着莫菲自己挖掘出裴远的种种不好。莫菲手足无措,输掉一成。

第二回合:一段时日后莫菲母间接也黑脸的方式登场,她说:“你不是说自己过的好吗?那为啥还瘦了,眼睛都是青的(赶时髦的妈妈会用视频聊天)。莫菲反击,“我减肥。”莫菲母报以冷笑。或者莫菲母问:“我去年就看你穿的这件衣裳,早都不流行了,你怎么还穿着呢?”莫菲反击,“我喜欢。”莫菲母二次报以冷笑。有时莫菲母这样说:“你以前那个同事(同学或其他什么人)结婚了,你没见那个婚车排了老长一队,场面搞得隆重的很,好风光的。”莫菲反击,“未必以后幸福。”莫菲母三次冷笑。还有这种情况,莫菲母在吃饭的时间打电话过来,“中午吃的什么饭啊?”

莫菲警觉:“中午忙,随便吃的面。”

莫菲母同情:“你不是不喜欢吃面吗,大中午的光吃面条能行了?”

莫菲辩解:“现在喜欢了,再说我还不能换换口味了。”

莫菲母笑:“就是,就是,哈!人是会变的。”

莫菲赶紧岔开话题(其实她已经落入圈套),“你和爸中午吃的什么?”

莫菲母答:“没啥,我和你爸两个人随便炒的青菜,做了个虾。你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吃虾了,一个人吃一盘,要不给你留点?”

莫菲拿出十二分鄙夷,“你们自己吃吧,又不是什么高级玩意。”

莫菲母:“就是,那你也去买来吃嘛。”

莫菲:“经常买!”

莫菲母第四次冷笑。

大虾和面条固然都是普通食品,但二者间的价格悬殊显而易见,面5元一碗,虾35元一盘。

莫菲觉得自己象一个被吹胀了的气球,说不出有多憋闷。莫菲母却总在莫菲欲炸不炸的当口偃旗息鼓,她的话像极细的针,扎的你难受,却离疼痛永远差那么一点点。她不前进,做为女儿的莫菲又怎好先挑起事端,毕竟心里还愧疚着和裴远同居这事。于是心里的气便撒在了裴远的身上,彼此之间的磕磕碰碰渐渐多。又输二成。

第三回合:莫菲的父亲扮着红脸亮相。他很少与莫菲打电话,即使说话也不提什么“正事”。他站在战场的边缘,从最不起眼的角度有一下没一下的瓦解莫菲的防线。譬如某一天他会突然感慨“屋里太冷清了!”或者说,“两家离得这么远,你要真嫁给他,以后我们老了想见你都困难。”说的莫菲心里泪雨滂沱,再输两成。

第四回合:莫菲父母交替上场。莫菲父说:“你妈妈感冒了,在医院打了好几天针,她本来心脏就不好,上次还在厕所晕倒一回。”

莫菲母说:“你爸爸晚上睡不着觉啊,你那么大了,好多事我们也没法管你,但又不能不操心。”

莫菲父再接再励,“你妈血压又高了,今天在床上躺好久,现在没事了,没事……已经好了。”

莫菲母再接再砺,“你爸头痛,我看是晚上老是睡不好闹的,今儿晚上早早就睡了,看明天是不是会好点。”

莫菲听的心惊胆颤,自责不已。

她拼命攒钱,寄了几次回家,却依然觉得父母的声音虚弱无比。

她隔着电话,仿佛看到他们青白的脸和花白的头发,仿佛看到他们躺在床上痛苦无助的模样。她甚至听到他们的心脏在担忧和焦虑中有气无力跳动的声音,这声音让她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她如无头苍蝇一般满屋子乱窜却不敢回家,她只怕走进家门后再也无力走出来。她夹在爱与爱的中间,夹在亲情与爱情,现实与梦想之间左右为难。莫菲屡次逼自己下定决心不再犹豫,可都是一样的爱,舍弃谁不会悲伤?都是一样的残忍,选择哪种生活不会遗憾?莫菲恍恍惚惚的感觉“那个莲花般的女子”只是一场可笑而美丽的梦境。

终于她爆发了,借着一个小到可笑的借口和裴远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她象泼妇一样的骂他,言辞粗鲁的让人脸红,而他象仇人一样的瞪着她,目光里甚至隐含了一点杀气。她嘶声力竭泪流满面,他握紧拳头,身体颤抖不已。他们互相比赛着说刻薄的话、绝情的话,他们比赛着砸东西直到屋里一片狼藉。终于都累了,他们彼此红着眼对视然后紧紧相拥,泣不能言。

他们就这样长久的抱在一起,目光落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上,碎了的东西可以再买,碎了的房子可以修补,可是碎了的心,该拿到何处疗伤。他们像两个破碎的瓷娃娃,在为对方疼痛的时候也替自己疼痛,为自己今时今日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无处可逃的爱情,疼痛!

莫菲咬着牙加倍寄了几回钱,又四处买些补品和保健用品寄给父母。心灵的重负已逼得她无法顾及自己小家庭里赤字1的增加,她只想通过这些方式让内心获得稍许的安宁。她想:“爸妈会好的,而我们,也会好起来!”她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失去很多,现在唯一保有的也只剩希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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