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创业难守业更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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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雯关上门,拿着快递盒走到厨房找剪刀,发现电话已是挂断状态她便认真拆起箱子。

她最近关注的某位博主,种草一些婚嫁首饰吊坠,她入手了头饰和耳坠,拆完箱出来后发现除了两副耳坠看着还可以,其他物件不尽如人意,在镜子前面反复试戴几次,心想还是退货算了。

正想拿手机找商家,门外一阵杂乱的吵闹声,传来一个女人大声的哭闹。

她打开房门,发现是走道对过那间房子里的夫妻,女人哭得很伤心失态,男人站在那一动不动,不反驳她任何话语,听对话应该是因为工作的事情。

*****

周兴祝是2004年来得上海,那时他24岁生日刚过完,心怀着对大城市的憧憬与热忱,梦想与现实在年少的心中是等号上的距离,那时对生活满是热切希望的他相信自己会在这座成立生根发芽,过上努力想要的那种生活。

他在眼镜店上过班,给无数客户测过光洗过镜片,在汉堡店发过传单,每天掐着下班时间站在镇上最大电子厂门口把印着特惠套餐的纸塞到一个个厂工手里。

后来到一家大型建材市场当学徒工,将一张张材料搬到各个采购员车上,时有要给客户送货上门,碰到不好说话的只能自己上下好几趟跑着搬运,那时只有对未来生活的满怀激情,不知道什么叫心累,也不懂什么是无力感,总觉得每一天睁开眼睛就有许多事要做。

不是有句话说的嘛,再牛逼的梦想也顶不住傻比式的坚持,他坚持了十几年,终于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有了一个自己的方寸天地,他安了家、生了子、立了业,而现在年近不惑之年,他正过着自己曾经梦想的生活。

可在曾经自己仰望的生活,却是有一地鸡零狗碎的事儿。

听着老婆陈言不停的抱怨与哭闹,他感觉自己脑袋变得很重,她的声音在耳朵前飘来荡去,他一没仔细听就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哪怕他伸出手想制止,陈言依然喋喋不休,于是他叹道,“好了,事情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要太着急。”

“解决的办法?怎么解决?你知道现在公账还剩多少钱吗?不到五位数啊,月底供应商那么多款项怎么付?你那辆卡宴每月五六万的车贷,房贷一个月两万,两部车……家里的开销零零总总一个月打底两万,还要赔付60万,怎么拿出来?!”陈言觉得自己当初来上海是个错误决定,那时要是留在老家,说不定现在她虽不是什么大老板娘,但起码能过点舒心踏实的日子,不必像现在这样每天一起来就是悬到弓上的箭,敲着半残的腿都要拼劲全力往前跑,只要她们稍微停一会儿喘口气,后面无数的款项就像喷着火苗的翅膀,追在屁股后面不死不休。

她压力大极了,彻夜无法入睡,每天都要靠着药物来强行促眠,有时候睁开眼看看凌晨三点的上海,心底不知道涌起多少的惆怅与晦涩。

走到他们这个阶段的人,往上爬很难,可往底下走就更难。

周兴祝的发际这几年往后移得厉害,遇到愁人的事他就不停往脑门扒拉,自从2016年工厂搬迁到大厂房之后,业绩压力跟着变大,必须要有同等比例增长的利润额才能守住这么大的盘子,年轻时创业拼着一腔热血成事,年纪大之后只想守着保住每滴的心血。

就在他想着如何是好时,沉默许久的陈言突然开口道,“要不把我老家的那套房子卖了吧……”

那是两人结婚前,周兴祝送给她的“定心丸”和“保障丹”,往钱和物质方面说就显得俗气了,但一个女人死心塌地跟着个男人,总归留个所谓的后路更能宽心安定些。

陈言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很艰难,毕竟她与周兴祝结婚已是十余年,俗话说得好,夫妻本就是利益共同体,唯有互助才能达成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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