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罗桥闻言又哭着任性的摇头，她不想骗老人，她不敢，甚至是已失去了爱的能力。

关赫透过玻璃墙望着这一切，他单以为老人是在劝罗桥原谅自己，而她是在不答应。

罗桥努劲深呼吸控制自己的哽咽，望着老人期盼的眼神，她擦掉眼泪沉声问，“奶奶！你后悔过吗？”这是她一直想问的，从青丝变为苍苍白发，她等了七十年，她后悔过吗？

“没有…”刘奶奶微微摇头眼中落下热泪，这七十年她没有后悔过，痴等她都已经习惯了，在无数个梦里她甚至都等到了自己的新郎。

罗桥听到这个答案，心揪痛的厉害，她仰起头不想再让自己落泪。她很想跟老人说，她不后悔是因为她的新郎值得等。而自己，那个无耻混蛋不配。

“丫头…不管何时…要跟着自己的心走…要勇敢…”老人再一次唤她丫头，这个称呼是在罗兰很小的时候刘奶奶就经常唤着她的，老人很喜爱这个眼中有星光的孩子。“把我的骨灰…撒在我们约定的地方…他会来找我的…”这是老人最后的嘱托。七十年前的那句“等我”，就是在那河边，她还要等下去。说完，老人看向窗外，双瞳慢慢放大却有了光亮，她如见了希望般露出了微笑。

随着仪器上嘀嘀的声音，老人微笑着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奶奶…奶奶…”罗桥哭喊起来。

“阿兰！”关赫看到忙跑了进来，见满是泪痕的罗桥很是心疼。

“奶奶…你不要死…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罗桥跪在地上拼命摇晃刘奶奶，她希望能像当初唤醒雷柏霖那样唤回老人。可是过了很久，医生进来查看后宣布了人已去世的消息。

“不可能…不可能…”罗桥不相信，还要他们再抢救一次。

“阿兰！”关赫拉过她，“让奶奶安心的走吧…”他劝着她，还替她拭去面颊上的泪水。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望着他问，因为极度悲伤，她已忘记拒绝面前这个半拥着自己的人。

“我真的尽力了，阿兰！”关赫对她讲，就连国外的专家都被他请了来，实在是医不好年老的人。

“她还没等到要等的人！”罗桥继续哭了起来，老人等了这么多年还没等到想见的人。

“她还没等到要等的人！”罗桥抱住了这个暂时依靠去大声哭诉。

关赫怔了一下，后慌忙抱紧因为哭泣而发颤的人。他让她紧贴着自己，那么多年过去，这个熟悉的怀抱终于回来了…

次日，罗桥一身素衣跟关赫一起准备火花刘奶奶。她想带着她的骨灰回乡，依照老人的遗嘱，把她撒入村口的河边。

刚出医院大楼，他们遇见一个女人手牵一个孩子。

“爸爸…”那个孩子站在妈妈身边，眼神透出期盼的叫道。因为还有些惧怕，他走过来的动作显得迟疑。

“爸爸…”他拉了拉关赫的衣角又唤道。

关赫紧锁着眉头看向孩子的妈妈那如梦，她在叹气并未走过来。他又慌着神看向罗桥，她呆愣的看着面前孩童。“阿兰…”关赫喏喏的喊道，但她像没听到似的。

他看着她缓缓蹲下身子，仔细去打量这个眉眼跟自己很相似的孩子。

罗桥的回忆溯到八年前，她躺在病房里。

“我怎么了？”她问我。

“你流产了…”我回答她。

“流得好！是孽种！”她狠心的说。

罗兰喊她跟关赫的孩子是孽种。

就是被她唤作孽种的未成形的孩子，在后来的无数个梦里折磨过她。

“你是个坏女人！你随便跟人上床有了我，居然喊我是孽种！你会有报应！你会有报应！”稚嫩的童声诅咒着她，让这个心被伤透之人在卫生间里抱头痛哭。

罗桥知道她已得到报应，因为她已失去爱的能力。

她颤抖的手想去触碰孩子的眉眼，她觉得自己那个孩子若是在，也许会跟他长得很像。然而，手伸至半路，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