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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手腕一疼,她直接被男人带进总裁办公室,门“砰”地关上,盛明窈还在惊讶中,久久没有抽出神。
将她一副当了真之后、惊愕到说不出话的样子看在眼里,沈时洲眼底流动着冷沉神色,不疾不徐的嗓音里带着讽刺:“装够了吗?我更想听你的解释。”
“我……”
盛明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沈时洲刚才那句话,原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呼,真是虚惊一场。
在短暂的一分钟里,她还真以为自己连胎都打过一次了。
谁叫沈时洲说话不说清楚,她乍一听,只听到了几个惊天动地的关键词。
盛明窈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这些小动作,全都被那双漆黑无温的眼眸看在眼底。
感觉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细嫩的掌心,盛明窈呼吸声滞了滞。
抬起头看沈时洲,声音突然弱了,细得像条随时会断的弦,“我手疼。”
其实力气很轻,只稍微桎梏住了她,她稍一用力就能挣脱开。
但她明丽的眉眼软下来,直勾勾地望着男人,莫名透着可怜巴巴甚至是服软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大的,真够娇气。
沈时洲垂眸冷笑一声,捏着她的长指却轻轻松开了。
盛明窈抽手收到腰后藏着,并以光速退到两米之外的距离。
男人看了她半分钟,神色渐淡:“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潜台词是——刚才那个小插曲,他不追究了。
盛明窈轻巧地听懂了这层含义。
她其实不太明白刚才沈时洲的反应。
他看上去不像是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气的人。
也不像是生了气,这么快就能平复下来的人。
不过这不重要。
她干嘛要去揣测沈时洲的心理活动?
他记得一些她失忆之后不记得的事情,会有截然不同的态度,不奇怪。
盛明窈重新清空了大脑的杂乱思绪,将礼物放在休息区的小茶几上,简洁客气地说明了来意。
简单来说,下次一起结算是不可能下次的。他们又不熟。
当然,“并不熟”这直白的三个字她没有说,选了更得体委婉的说辞。
沈时洲却听出了她的意思,颔了下首,挑明了道:“嗯,是该撇清干系。”
也不知道他这声从喉间低低溢出的“嗯”,是不是代表着同意。
“……”
她不说了还不行吗?
沈时洲却走过来,弯腰单手拆开了礼物盒。
入眼就是那条摆放得平平整整的暗蓝色印纹领带。
“这是你挑的?“
说话时,带着清冽气息的呼吸几乎喷洒在她侧脸颊上。
有点……烫人。
但是他眸里半冷不冷的温度,又很快让盛明窈回过了神,轻轻点头。
“我觉得正好和你很配。”
这是真话。
虽然她讨厌太过暗沉的色彩,但这条暗蓝色领带跟沈时洲俊美的脸搭在一起,明显和谐了不少,颜色低调又不显得沉闷。
只不过,沈时洲为什么会查看她送的礼物?不该看也不看就直接扔掉的吗??
跟她料想的越来越不对劲了。
“很好看?”男人问。
盛明窈没想到他会紧紧追问,微微愣了一下。
也就是一个名义上的礼物,他怎么表现得这么在意。
都问到这个份上了,盛明窈含糊地点了点下巴,弧度很小。
沈时洲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反应,修长的手指却将礼物盒摁着死死的。
纸边被悄无声息压到变形。
男人带着星点般的审视目光落在她身上,好整以暇地笑了声。
“盛明窈,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这种款式了?”
那语气笃定又熟稔,像是非常了解她,早就把她从里到外都摸遍了琢磨透了似的。
盛明窈还真愕然了几秒。
他是怎么知道她不喜欢的?
哦,他们以前认识。她很可能无意间向沈时洲透露过自己的喜好。
虽然想通了这点,但盛明窈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每天想给他献礼刷脸熟的人能从京城排到太平洋出海口,他难道会追究那些送礼物的人是不是出于真心吗?
不应该心知肚明,那只是客套。
……男人心,海底针。
也可能是沈太子爷被她打搅了宝贵的时间很不高兴,估计找茬吧。
盛明窈细密的长睫毛眨了一眨,语气轻快地一笔带过:“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人也是会变的。”
沈时洲看了她一会儿,兀自地哂笑:“你说得对。”
如果他的语调不那么冷硬令人害怕,这句赞同会更有说服力。
好在盛明窈并不怕他。
她满脑子只有把话说清楚了就走。
“沈总,”她说,“礼物你要是不喜欢,我拿走处理掉。我们现在两清了。”
盛明窈说得很郑重。
她被姜未未恐吓到了,完全不想留着一笔不清不楚的债务。
但“两清”这个词,落在沈时洲耳边,瞬间被赋予了别的含义。
他眼底酿出几分嗤笑的意味,讽刺着她打算把过往一笔勾销的不自量力。
又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
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划过腕表,男人收回目光,让林彦进来。
盛明窈道完别,拿着礼物袋子离开了。
走出去,连空气都更加清新。
她顺手将袋子丢进垃圾桶里,开始等电梯。
电梯还没爬上来,门又开了。交完报表的林彦走了出来。
林彦以为她站在那儿是在等沈时洲,好心地提示道:“沈总等下有个会议。”
“嗯。”和她没有关系。
林彦一眼就看见了垃圾桶里熟悉的奢牌纸袋,以为盛明窈是因为礼物没讨好到沈时洲而闷闷不乐。
他多嘴了一句:“盛小姐,你以后要是想送礼物,只用选自己最喜欢的就是了……不用骗沈总。”
虽然这只是人情世故,用不上“骗”字。
但谁让送礼物的是盛明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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