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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落下,有一道无声惊雷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开。
等等,沈时洲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贴切?
除了她的贴身……之外,丝毫不差。
会不会是以前她告诉过沈时洲,现在忘记了?
不会吧。
这么私密又暧昧的话题,她怎么会随便跟异性说。
尤其当这个异性还是个一看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都不贴心的男人。
低下头,看见姜未未的微信头像,关于某些十`八`禁话题的记忆又被勾了起来。
姜未未那些满嘴跑火车的推测,她是不会信的。
刚才不都猜到了吗,沈太子爷的床伴估计不少。他给女人买衣服买多了,自然会知道标准身材大概是什么尺码。
嗯。
合情合理。
盛明窈撑着下巴,十分具有求真精神地问:“姐姐,沈时洲以前谈过女朋友吗?”
何珈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脸上片刻怔松。
盛小姐失忆之后,竟然性情大变,这么在意沈总了吗?
等去水墨间处理完车祸的幺蛾子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原原本本——不对——添油加醋地告诉沈时洲。
“你很在意沈总的情史?”
语气很小心,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盛明窈摇了摇头:“我就问问。”
何珈只当她不好意思承认,嘴角勾起来,十分确信地道:“没有。”
“那……”
“炮`友也没有。”
没想到这么直接,盛明窈差点被呛到了,连咳了好几声。
“咳……我知道了。谢谢姐姐,不知道以后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全名吧。姓何名珈,沈总公司的下属。”
“秘书吗?”跟林彦一样。正好一男一女。
“分公司下属。”
何珈没有多说。
其实现在分部总管的头衔,都只是个幌子。
以前,也是最初的职位,是盛明窈专用的生活助理。
那个时候……
何珈望着前方的路,又望向后视镜里的盛明窈,有微微的恍惚。
那个时候,异国他乡。
盛明窈才十九岁。
还是无时无刻都要向喜欢的人撒娇,就算被冷遇也会笑眼弯弯的年纪。
啧,真是太久远了。
-
盛明窈回去就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已经蒙了一层灰雾,时针指向晚上九点。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盛明窈揉了揉朦胧睡眼,拿过手机,发现了半小时前几个电话,有陌生号码,还有姜未未打来的。
回拨之后,姜未未道:“陈雨要亲自登门拜访找你道歉,想问你有没有空。”
“你不接电话,她以为你还在生气,不得不低声下气来找我。我觉得你可能是睡了,让她等着。”
“水墨间的事情,这么快就处理好了吗?”
盛明窈问完,又觉得这是句废话。
何珈代表着沈时洲本人去了一趟,相比之下,陈家那点威风又算什么。
水墨间经理之前这么袒护陈二小姐,为了将功补过,肯定会以十倍的速度处理完这件事。
姜未未:“陈雨一直在你们小区外面等着,你要见吗?想看她亲自表演十八般卖惨才艺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觉得吧,还是不要了,横竖就是那几句话。”
盛明窈也不想在这种蠢且无脑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能直接按流程处理吗?”
“你是不是找了沈时洲帮忙……”姜未未压低声音,“他让陈雨一定要跟你道歉。也不知道怎么恐吓的,现在外面都暴雨了,陈雨宁愿等你三个小时,也不肯走。”
没过多久,陌生电话又打了进来。
上午还拉着别人对她阴阳怪气的陈二小姐遭到了现实的毒打,哭得嗓子都哑了。
道歉的话明显是有人教过她的,但因为情绪太激动,说得颠三倒四。
“盛明……盛小姐,我为我上午的言论道歉。我承认我一直都很嫉妒你,所以才会鬼迷心窍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陈雨一向是聚会里最爱慕虚荣的那朵塑料花。让她承认自己嫉妒盛明窈,几乎算得上是刻骨的屈辱。
说这句话的时候,每个字都是咬碎牙,和着血,一点一点挤出来的。
但即便再恨,也不敢让盛明窈看出自己的任何怨艾。
盛明窈将手机拿开,开了免提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你直接说吧。”
从容的姿态,跟陈雨形成了鲜明对比。
隔着电话,她看不见陈雨硬生生抠断的美甲,和泪痕未干的铁青的脸。
当然,盛明窈也没兴趣欣赏陈雨自作自受的惨状。
反倒是陈雨一直自顾自地说着:
“我们家知道我做出这种错事之后,把我的卡冻结了,还要把我送去白城那个小地方,待一年,整整一年!”
“遭受这么多,我也不辩解什么,因为这是我应得的。盛明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得到你的原谅。我会在京城好好做义工……”
陈雨当然不想离开首都。
白城算半个二线城市,陈家最初发达就是从那儿起来的,根基依旧还在。陈雨过去,肯定不会吃太多苦。
但对于陈二小姐这种名声大过天的人来说,这已经是终生都洗不掉的耻辱。
“——白城人比较少,更需要义工。”盛明窈戳破了她的心思。
那头哭声戛然而止,十分恐慌:“我……”
盛明窈没空再听她制造出来的噪音,放下水杯,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径直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西蒙:[盛小姐,我们打算在的手稿的基础上修改一点小细节,你看还可以吗?]
这谦卑周道的态度惊到盛明窈了。
她当然没意见,回复了一大堆讨喜又礼貌的溢美词。
西蒙被夸得喜形于色,又是一堆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吹捧。
大意仍然是品牌创始人多么多么喜欢她的创意,希望有机会飞回来京城跟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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