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看弓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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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泉也用不着人迎,直接问了他的军帐,带着手下到了门口,一把扯下帘子,就大步而入。

“谁?!”

“放肆,干什么的!”

帐子里面传来呵斥声,谢九泉毫不理会,他带来的人呼啦一声散成一圈,直接将军帐包围。

坐在包围圈正中间那人缓缓抬起眼来,与神色冷冽的谢九泉对视。

前些日子去宋家的时候,宋太师和宋绎一口一个心肝宝贝,都惋惜没让谢九泉见着曲长负。

直到今日,他才见到这位曲公子的真正模样。

曲长负白衣玉冠,手中还握着一副弓箭,在谢九泉进来之前,他似乎正在擦拭。

只是纤长的手指搭在弓弦之上,却更像抚琴鼓瑟。

这么多人凶悍之极地闯入营帐,曲长负仿若无事,将手中弓箭放下:“谢将军来了,请坐。”

这位相府公子可谓是艳色惊人,看的谢九泉那些副将都是眼睛一直,谢九泉却好像瞎了一样毫不动容:“不必!”

他心肠素来冷硬,这辈子也只会为了一人而心软。

谢九泉轻轻一脚将面前的凳子踢翻,迈过去走到曲长负的面前,直接将一只手撑在了他的椅背上,冷声道:

“曲主事,你京郊营不打一声招呼便到虎形山抓人,并打伤京畿卫,交代呢?”

这姿势十分具有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揪起曲长负的领子,将他从椅子上扯下来掼到地下。

曲长负抬手挥退了相府护卫,满不在意地说:

“事急从权,长负心中亦深感愧疚。这样吧,伤者疗伤用药的费用,便由军营这边承担,我亦向将军道歉。”

“如此处理,将军可满意了?”

两人此时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呼吸相闻,谢九泉在曲长负上方俯视着他。

他微妙地感觉到,明明是对方在道歉,言辞举动也没有半点不合适的地方,却仿佛成了站在高处的那边一般,此刻正戏谑而又漫不经心地俯瞰着每一个人。

谢九泉冷笑了声,利眸如冰:“人是从虎形山抓回去的,如果真心道歉,便把陈英交出来。”

曲长负道:“这个嘛……凭什么?”

谢九泉的目光左右一扫,周围一圈人得到指示,立刻齐刷刷抽出佩刀。

雪亮的刀刃前指,完全可以瞬间将处于包围中心的人砍成肉泥。

“陈英究竟是不是你要找的杀人凶手,你我心里面都有数。”

谢九泉手一推,抓着曲长负的肩头,把他按在了椅子靠背上,伸手照着他的鼻尖一点:“我劝你,最好少在我面前装相。”

他这还是多少看在了宋家的面子上,手上没用真力,以免将这个病秧子不小心摁死。

曲长负并未抵抗,反倒含笑摊一摊手:“是与不是,重要吗?”

“凶手一日不归案,百姓人心惶惶,流言对我与曹大人非常不利。有个‘凶手’被捕,我们能向上面交差,镇上的住户也放心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

这番言论简直无耻之极,这人真是白长了一副好面容,却仿佛把“狗官”两个大字挂在脸上。

不知为何,谢九泉忽然对面前的人感到一股莫名熟悉,但这念头仅仅一闪就散去了。

“很好!曲公子,这话说的……当真有道理的紧哪!”

他连连冷笑,在曲长负肩膀上拍了拍,直起身来,喝道:“左岭,崔文!”

“是!”

谢九泉道:“带人去搜陈英一家,找到之后立刻带走!”

他的手下们听着曲长负说话,也都早已不满,左岭率先应了声“是”,霍然起身,就要往外走。

“喔。”曲长负闲闲说道,“这可不成。”

左岭根本没搭理他,脚步不停。

正在这时——

耳畔一阵夹着锐气的风声倏然而至,几乎是刮面如刀地划过,然后一支利箭钉在了左岭身旁的木框之上,几乎没至尾羽。

若是箭锋再稍稍偏一下,被射穿的就是他的脑袋。

左岭全身僵直,有那么片刻,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整个人都是木的。

他主要是后怕,而在场见到曲长负如何射出这一箭的其他人,更受震撼。

这位斯文如书生、娇贵如纨绔公子的年轻人,竟在他们的注视下,扣弦搭箭,将手中之弓张如满月。

一箭流星般射出,毫厘不差地擦着左岭的面颊而过。

而他依旧意态闲闲,唇角带笑,目似江南春水,眉如剔骨飞刀。

这里除了曲长负之外,满座俱是武官,可他们竟然生生被这一箭给震住了。

在这些人当中,最失态的,却是那个平日里最应该镇定的。

谢九泉将不可置信的目光从长箭上移开,猝然看向刚刚放下弓箭的曲长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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