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前女友(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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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难道您就这样让他们跑了?”

室内响起一道女声。

琳琅的身边身子倚着窗,正用帕子擦拭着唇边的血丝,抬头一看,女心腹满眼都是心疼,恨不得立马追出去将那王朝至尊父子给宰了,好给她熬一碗肉汤补补身子。

嗯,魔门小姐姐的战斗力就是如此的彪悍。

“不然呢?”琳琅挑着眉尖儿,合着唇缝的嫣红,风情倦懒,“本座倒是把握将那小郎君的身外身留下,可是衍天帝,却不是如今的你我可以力敌的。何况此处是剑门的地盘,真要闹大了,咱们说不定要长眠在这三尺深雪下了。”

女心腹一脸愧疚,“都是春熙愚笨,迟迟没有突破仙王,让陛下为难了。”

这样贴心的心腹,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琳琅招人上来,给了一记温柔的摸头杀。

“无妨,本座心里有数。”

心腹眼眸亮晶晶瞅她。

她家的陛下真是好有安全感呢!

琳琅微微一笑。

另一边,玉无雪被胖长老领着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里安静得出奇,只剩下簌簌落雪的声音。

胖长老停住了脚步,朝着师弟努了努嘴,后来意识到他已经看不见了,就低声提醒他,“师傅就在里面,不让我们进去。”

“还有那什么,老头子正在气头上,师弟,你也知道这上了年纪的,多多少少有点怪脾气,你呀,就多顺点他点,说说好话哄哄人,老头子那么心疼你,总归不会太严厉的。”

胖长老没说的是,这个老头子不止是在气头上,而且达到了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天灾程度,跟着老头子回来的师兄们个个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狠下心花了大把灵石保养的头发又掉了一大片,可把他们给心疼坏了。

当然他们更心疼的是自家的师弟,好几次想借着机会通风报信,让师弟做好两手准备,结果被老头子一一识破了。

太上长老发了好一通脾气,回来就将弟子们扔到角落反省去了,坚决阻止了他们为师弟求情的行为。

胖长老看师弟点了点头,说了声不必担心,就独自一人往里边走了。

他心里不禁泛起嘀咕,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吧?师傅可是最疼他这个小师弟了,什么好的都紧着他,硬生生把他们这群弟子衬成了天杀后爹养的,更别说是罚他了。

一阵冷风吹来,胖长老跺了跺发麻的腿,视线不自觉落到了前面的黑碑上。

剑陵。

这里是剑门祖师们的埋骨之地。

玉无雪摸索着墙壁,慢慢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宫殿。

鼻尖涌进一缕香火的气息,不浓也不烈。

“师傅。”

他长身鹤立,行了个晚辈礼。

“不孝孽徒,见了祖师,还不跪下!”

殿上炸开一声大喝,四周寒气森然。

他敛起眉心,掀开袍。

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反抗,“嘭”的一下,直挺挺跪了下去。

膝盖骨与阴冷的石板重重碰撞,像是一块碎了的玉石。

白发老人脸皮轻微抖动,见不得小弟子这种自虐的跪法,但想起他犯下的弥天大祸,心肠又硬了三分。

“玉门第六代弟子玉无雪,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

白发老人一口气好悬没提上来,往日他修炼快如风,现在是认错快如风,麻溜得不得了!

一定是被那个女人给带坏的!

白发老人见小弟子规规矩矩跪着,双眼蒙着一条白色丝绸,腰身细窄清瘦,犹如一株覆盖清霜的芝兰玉树,怜他近日的遭遇,不禁缓和了语气,“那你可知道你错在哪儿了?”

到底心疼了数十年的关门小徒,他若能迷途知返,做师傅的还能紧揪着错处不放?

小弟子脊骨挺直,一如他昔日出鞘的剑锋。

“弟子知错,愧师傅多年栽培教诲,窥得道门始终。”

“弟子知错,愧己身一剑指天立地,翻覆沧海乾坤。”

“弟子知错——”

他双手拂开,额头叩着众祖师的埋骨之地。

“是弟子三心二意狼心狗肺不知悔改欺师灭祖。”

铮铮的男儿傲骨,折了。

矜贵的男儿头颅,也低了。

“请师傅,成全。”

白发老人气极反笑,“好一个狼心狗肺,好一个欺师灭祖,玉无雪,你这是被什么女鬼迷了心,竟连生你养你的师门也不顾了!你看看你自己,都活成什么狗样子了?你的剑骨还在,你自己反倒被一个女人给没出息折下了腰!”

小弟子嗯了一声,“师傅教训的是。”

“师傅!难为你,竟还记得我是你师傅!”太上长老冷笑,“老子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师傅永远是无雪的师傅。”他认真地说。

“好!既然你还记得——”太上长老目光陡然锐利,“那你对着祖师爷的牌位,响亮的,磕三个头,说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让祖师爷开恩,饶了你这次。等出了剑陵,你仅仅只是我剑门的弟子,与任何红尘粉黛再无瓜葛。”

他狠下心,“否则,我剑门断容不下你这种贪得无厌的家伙!”

玉无雪猛地抬头。

白发老人见到弟子这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一颗心也揪了起来,难受极了。

可他绝不能继续放任这股邪风!

“师傅……”

小弟子嘴唇泛起惨白,脸颊仅有的几分红润也褪得干干净净。

慌乱又茫然。

他想过师傅生气,也想过自己会面临怎样的下场,甚至做好被师门冷落的准备。

可是,冷落与放逐,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这终年大雪的剑门中长大,承蒙师傅看重,还有一众师兄的关照,不教他有半分委屈。这里就是他的家,师傅要赶他走,那他……岂不是要做一回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孤儿?

“师傅……”

小弟子又低低唤了声,略微嘶哑。

白发老人忽然想到捡到他的那一天,小小婴儿裹在破烂的麻布里,皮肤冻得青紫,他甚至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呜咽着一口含糊不清的小奶音。

如今的他,已是青年的模样,七尺昂藏,玉冠高束,世间凉薄,也抵不过他眉梢勾勒的一抹恣意。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太上长老闭上眼,合拢颤抖的掌心。

淡薄的檀香里,一声声的“求师傅收回成命”唤到喑哑。

剑陵外,胖长老来回地走。

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跑出来。

全是血。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你、你这身是怎么回事?”胖长老急忙上去搀扶他,刚摸上袖子,粘稠温热的液体让他不禁哆嗦了一下。

“琳、琳琅——”

他鼻息微弱,反反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

意识陷入混沌,头疼欲裂。

玉无雪疼痛难忍,嘴里发出一声急促、沙哑的尖叫。

胖长老焦急不已,“师弟!师弟你醒醒!”

“带我去……找她……师兄……”

袖袍下探出一只手,如鹰爪般,姿态扭曲,胖长老被他抓得面皮颤抖,禁不住痛叫出声。

“师兄……求你……她……我要……”

好疼。

他想见她。

一刻也等不了了。

他要见到她,兴许就不疼了。

玉无雪不住哀求。

“好好好!师兄带你去带你去!”

胖长老也管不了那么多三令五申了,在师门禁地招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剑。

“噗嗤——”

青色小剑迎风见长,堪堪宽到了容纳两人的尺寸,胖长老咬着牙,将浑身是血的师弟拖到了剑上,正准备起飞,突然一个法阵掷过来,金色符文瞬间升腾,结结实实罩住了两人,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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