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这才是惊天霹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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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山也是兴高采烈,直呼有惊无险,却忽然发现司马白神情不对:“殿下?”

司马白已然陷入沉思,根本没将众人欢快瞧在眼里,只见他忽然转向阿苏德,认真问道:“你们三个,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乐格勤脸上一红,支吾道:“哪有什么事!”

司马白冷哼一声,一连追问道:“你等自襄平逃命而出,向西回返棘城岂不更近?沿途岂不更安全?就算想要回返平郭报信,遣一两亲信即可,为何偏偏要南下跑路?是吓傻了吗!”

阿苏德缓缓说道:“殿下多心了,你听我慢慢说。”

司马白打断道:“少废话!我只想知道棘城出了什么事?大将军因何不来驰援辽东!”

啪!裴山的碗失手打翻在地,惊问道:“殿下,你这话是何意?”

司马白沉声说道:“大将军用兵向来果敢狠辣,辽东一出乱子,他定然极速回返再无其他议断!平郭之围按说早就该解了,怎会轮到你我在这担心?先前我总以为是段辽纠缠太深,大将军一时间难以回军,现在看来,全非如此!若不是遇到更紧要的事情,大将军又岂能置辽东叛乱于不顾?比辽东更重要的,只有一处了,不是么?”

“棘城!”裴山和朔朗异口同声,呆在当场。

司马白见阿苏德三人还是不搭腔,便也不再着急追问,反而坐稳身子,抿了一口酒,悠悠说道:“我周岁未满,便至慕容,承蒙两代大将军照拂,奉我为上宾,吃穿用度皆为慕容之冠,贺赖跋嫡子之尊,用度尚差我一分!我幼时顽劣,慕容诸子常遭我欺凌,也就数阿六敦年纪小,我没脸揍他,贺赖跋是被我打服了的,阿苏德,乐格勤,咱们也是不打不相交的。但我从未遭责获咎,慕容待我依旧至诚!我母妃出自鲜卑慕容,慕容乃我舅家,我亲近舅家远甚我司马本家,倒没料到,你等却视我为外人么?!”

听了司马白一席肺腑之言,阿苏德眼圈不禁泛红,起身激动道:“殿下!我等何时拿你当外人了!”

“我呸!”司马白竟抄起酒碗,劈头盖脸的砸向阿苏德,见他居然不躲闪,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心中不由更气,指着他鼻子,直呼全名,厉声骂道:“慕容恪!你吞吞吐吐,究竟怕的什么!”

“殿下!你莫急,我说便是了!”阿六敦连忙拦在中间,咬牙说道,“殿下说的没错,俺们原本是先朝西而行,打算回棘城的。但是道路已绝,还不如南下,唉,棘城,眼下是回不去了!俺们有苦难言啊!”

乐格勤再也忍不住,疯了一般喊道:“羯狗二十万大军进逼棘城,北方诸县鲜有不叛,俺们慕容鲜卑,完了!你们想走就走吧,都随你们了!俺们不怪也不拦!但俺们慕容家子弟,死也死在这里!”

轰!隆!

帐外一记霹雳,雨势更急!

“二十万!”朔朗一下子瘫坐在地。

帐内无言!

这才是惊天霹雳啊!

原来是三家分燕,封抽和高句丽乱辽东,羯赵逼昌黎,慕容鲜卑首尾难顾,大势去矣!

司马白不胜唏嘘,并向一力,一击致命,再无缓息,好厉害的韬略!真不知是何人手笔,国士无双不过于此了!

但他再开口时,已将心中震撼掩饰过去,竟先是一阵晒笑,继而说道,“偏你们心眼多,这有何值得隐瞒?你家要完蛋了,怕我们舍你等而去,还是怕我们轻贱你们?便是勾栏里的婊子,也未必如此绝情吧!你家有钱就爱你,你家没钱了就嫌弃你?还说不拿我当外人,不就是大敌当前么,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对策就是了。”

这话说出来,屋内众人更是震惊无语!他闲言碎语,就如平日打骂嬉笑聊家常一般,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羯赵二十万大军是来踏春的!

阿苏德苦笑着拍了拍司马白肩膀,沉声说道:“我等身为慕容子弟,自当与慕容共存亡。殿下却不然,此去马石津不过十日脚程,殿下可由马石津坐船回返建康,只需......只需每年烧些纸钱酒肉与我等,便不枉咱们十六年交情!”

司马白也不答话,拾起地上的酒碗,不顾泥土,倒满酒仰头灌下。

而后瞅着众人,竟开始侃侃而谈:“昔者项王战巨鹿,两万楚军破釜沉舟,大破秦军二十万!光武战昆阳,万人劲旅大胜新莽百万乌合!孙刘战赤壁,八万联军火烧魏武八十万大军!古往今来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比比皆是,真不知尔等为何如此畏敌如虎!如今羯狗号称二十万兵马,傻子也知道那是吹嘘,能有十万怕不撑死?而我鲜卑慕容却实打实的有精兵不下五万,以逸待劳,以大义战无道,何惧之有?朔朗,你瞧你这熊样也算鲜卑男儿?怕是连铮锣都不如!”

裴山听的两眼放光,搓手憨笑道:“殿下口吐莲花,这番大论,不下诸葛武侯当年舌战群儒!”

司马白瞪了裴山一眼:“可是哪里说的不对!”

“说的太对!”阿六敦鼓掌大赞,“闻殿下之言尤如醍醐灌顶,我辈当死战杀贼,让羯狗有来无回,立传世功绩,便在此际!”

阿苏德长叹一声,由衷赞道:“患难见真情,板荡识英雄,我不如殿下远矣!”

倒是乐格勤冷哼问道:“可眼下我等该如何退敌?!”

司马白环视众人,正颜说道:“且先不谈退敌,我有一事,需要讲明。”

“殿下请讲!”

司马白冲阿苏德、乐格勤和阿六敦三人说道:“咱们眼下虽不到四百骑,但也需号令统一。威南这支队伍是我带出来的,你们三个人的命,也是我救回来的,此间,我是一军主帅,行止阵战皆由我决!”

阿苏德三人对望一眼,心悦诚服道:“我等自当严奉殿下王令!”

司马白暗舒一口长气,他是真害怕这三个姓慕容的和他争权啊!但偶遇重复,司马白也是由衷的高兴,他已经有一个疯狂的筹划,有了这三个姓慕容的,便又多了一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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