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闭关(1 / 2)
唐棠觉得沈乔哪都好,就是经常做些奇怪的事,叫她觉得不能理解。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道,“你就别老是异想天开了。有空想那些,你还不如先担心英杰大会怎么办。其他弟子都已经找着傍身的灵器了,只有你,当时托病不去,现在什么都没有。”
沈乔想了想,答道:“我也不一定会去。”
“事到如今,你还能不去?”唐棠挥挥手,对沈乔的话嗤之以鼻。
两个姑娘又嘀嘀咕咕了一堆有的没的,更深夜静,唐棠嗜睡,聊着聊着,就打着哈欠,迷迷瞪瞪昏睡了过去。
一时之间,房内静得只有燃烧着的灯烛烛芯噼啪作响之声。
沈乔将唐棠扶上床,退了鞋,再盖好被子,接着就独自一人坐在桌旁发怔。
其实她早知道唐棠每晚这个时辰都会雷打不动地入睡,她是刻意算计好,在唐棠这里待到这么晚的。
谢方无叫她今后就住在主峰,可沈乔从来就不是乖乖听话的类型;她用唐棠做借口,说自己在唐棠这里待晚了睡着了,忘记搬去主峰,至少可以拖延个三四日的光景,谢方无也不能闯到丹药堂来兴师问罪。
再说了,虽然无涯仙宗非寻常世俗之地,但是非亲非故的男女之间走得太近,总归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沈乔不能当面反驳谢方无,这事要是闹得丹药堂的三长老都知道了,谢方无就不好强令她换居所了。
想着想着,沈乔逐渐也有些昏沉起来,趴在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差点就要睡过去。
瞌睡到一半,沈乔又隐约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事没有做,于是迷迷糊糊又撑着桌子,站起身来,熟门熟路地走到唐棠书桌前,磨了墨,提起笔,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在纸上笔走龙蛇。
“二月初四,”沈乔停了笔,洁白宣纸上缓缓晕开一圈乌黑,她敲了敲自己脑袋,又艰难抬起笔来,“昙花,药丸,苑。”
她实在太困,将苑州写作了一个“范”字,抵不过困意,弯下腰趴在桌上,侧着头,又迷迷糊糊写下一个“齐”字,手一松,狼毫在纸上划过一笔,滚落在桌上。
沈乔一抬手,毫无所觉地压住了狼毫笔尖,手掌上染开一片墨迹。
晚风从半掩的窗台上吹过,灯火静静地摇曳。
一只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推开了门,眉目平和温朗的白衣人踏进房里,又轻轻地关上门,落好了锁。
他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径直到书桌前,抬起沈乔的手,沈乔皱了皱眉,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于是她复又平静下去。
他拿过那支毛笔,抬起右手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凝出了一颗水球,用自己的袖子沾了水,提沈乔擦干了手掌上沾的墨,又替她洗了笔。
水珠被染得乌黑,他轻轻一挥,开了窗,将水珠推落窗外。
他关上窗,整理好毛笔,挂到一旁的笔架上。
沈乔再次不安地动作起来,只是这次,她抬手掩着胃,眉毛拧得打起了结。
——饿了吗?
白衣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五谷杂粮确有浊气,不利修行。”他摸了摸她乌黑柔软的发鬓,轻声道,“……终究也是我对不住你。”
微弱烛光映照下,他的眼眸浅淡澄澈,干干净净,什么也没装下。
******
次日一早,沈乔是被唐棠吵醒的。
她向来浅眠,每日清晨早早地就醒了,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唤醒的。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唐棠奇怪极了,顺手就敲了敲沈乔的肩膀,“你这样睡不疼吗?腿不麻吗?”
沈乔也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不疼。感觉还挺好的。”
像是上山这一年以来睡过最好的一觉了。
唐棠“哦”了一声。
她不知道沈乔对谢方无说了再也不会去膳堂,思索片刻,便如往常一般问道:“你饿了吗?我去叫人给你送吃的来。你要吃什么?”
沈乔又眨了眨眼。
“不饿。”她一边回答,一边更觉得奇怪,昨晚她明明滴米未进,怎么到现在为止一点都不饿呢,“不过你要是想吃早饭,我可以就在旁边陪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