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七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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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起把麻将牌全翻过来找了个遍,没有看到七饼。

“刚刚有人来过?”徐胖子问到。

“哪有人来。”我低头在地上试图找到麻将牌。

四人找了半天没找到,忽地又一阵风将盖在王德斌尸体上的白布吹开。

刚刚胖子塞进去的眼珠流了出来,贴在王德斌脸上。

扁平又黑白相间的眼珠,在紫色的脸皮上泛出诡异的光芒。

“啊。”见此情形,王德银惊叫一声,不管不顾的朝外跑去。

而我清楚的看见,王德斌垂下的左手拿着两个七饼。

探头看了一眼,王德斌的右手上也有两个七饼。

“诈尸?”徐胖子吞了口口水,看着我问到。

我先拍了拍已经吓呆的王德全“王大哥,你先回去吧。”

王德全缩了一下,木然的向外走去,脚上没走一步都咯吱一声。

瞟了一眼,他的裤子裆部以下都是湿的,鞋子里还会有液体被挤出来。

“你连鬼都不怕,还怕诈尸?”我问到。

徐胖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鬼不能直接害命,但人能。”

“这不是死人吗?”

“死人也是人。”

我伸手去拿王德斌手上的七饼,此时王德斌骨头僵硬,根本拿不出来。

“今天可是头七,”徐胖子说到“小心点。”

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快寅时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话音刚落,先前那‘哐啷啷啷’的声音又从屋子里传出。

“草泥马的,你在找死。”面对可能出现的鬼魂,徐胖子胆子要大得多。

刚冲到厨房门口,橱柜门忽地自动打开,一柜子的碗碟哗啦啦往下掉。

碗碟落地之后,碎片四处飞溅,徐胖子慌忙后退躲避。

“你不是说不会有事发生吗?”徐胖子向我抱怨到。

我说到“顶多就是发了下脾气,又没现身。不管是谁,才到中年突然死了总会有些怨气的。”

徐胖子看着我手上拿着的四个七饼“不是拿不出来吗?”

“硬掰肯定是掰不出来,但他的手又没握紧。”

徐胖子狐疑的看了看安静躺着的王德斌“你说他就为吓吓我们,没有别的诉求?”

“你不说他是跟风自杀吗,”我说到“自杀能有什么诉求?”

“可自杀的人会诈尸吗?这里又没黑猫黑狗的。”

“我不知道。”我干脆的回答。

准时三点,一直到天亮,再也没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王家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丧棚。

我猜昨晚王德全和王德银根本没敢睡觉,而是将晚上的情况添油加醋絮絮叨叨的说给很多人听。

所以每个来参加葬礼的人都在说,王德斌死得冤枉,晚上回来是想告诉王家的人,一定要替他伸冤。

但先前不是也有个王家的人同样的死法吗?他冤不冤呢?

人到得差不多的时候,王德斌的儿子王亚东终于到家,看到惨状大呼一声昏死了过去。

旁边的人急忙掐人中灌姜汤把他弄醒,几个叔伯搀着他端起遗像,把王德斌送上山埋葬。

一路上王亚东昏死过去几次,终于在王德斌的棺材落地之后,旁边的人再也不忍心弄醒他,把他抬回来让人看着好好休息。

下葬完成之后,仍然没有什么头绪的我们被安排在王集村大队部住下。

这是一栋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两层楼房,楼梯间的水泥雕花,原木的窗户,窗户上锈蚀的钢筋,被灰尘糊得不透光的窗玻璃,都在诉说着它的历史。

除了我们,还有村里的更夫尹跃进也住在大队部。

其实现在哪还需要更夫,只是尹跃进孤身一人无儿无女,耳朵又不太好,村里找个由头照顾他而已。

我们住进来之后,一日三餐也会由尹跃进负责,这样他也会多一点额外收入。

“小哥儿,你们饿不饿。”尹跃进拿着上世纪九十年代才会有的零食,或者不叫零食,应该是那时候过年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一些小食品,讨好的看着我们。饱经风霜的脸上因为笑容,皱纹加深了许多。

徐胖子可不讲究“我尝尝。”

大队部门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有广场,自然少不了广场舞。

广场舞跳过之后,好不容易清静一些,外面依稀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村干部晚上不会在,村民一般不会来。

而且敲门声听得不实,所以我俩都没去开门。

但这声音执着得很,一直断断续续从外面传来。

“马德。”徐胖子不耐烦的骂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还未走到门口,从碎掉的半块窗玻璃里,徐胖子依稀看到有人不停在门前小跳。

“神经病。”胖子骂了一声。

走近一些,徐胖子看到那人的左眼居然没睁开,脸上有块黑白相间的东西不停晃来晃去。

这是王德斌?

胖子心中一惊,屏气凝息走到窗前。

不是王德斌还有谁?

看王德斌的样子,是想跳到屋内,可因为门槛挡住跳不上来,所以一直在门前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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