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五娘怎么会混迹在这里头?
琼珠觉得奇怪。
若是因为她而来,那一定是为了保护,那日外出在酒楼派人递条子的时候就该说明。
但五娘只字未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五娘此刻在办她的正经事。
到底是什么正经事,要乔装打扮混迹于此呢?这可是洛阳城里的皇家大宴呢。
“琼珠?”萧恒喊了她几声,琼珠如梦初醒:“怎么了?”
萧恒只当她是为刚才的事情难为情走神,所以并不多提,温和一笑:“还是去母亲那头吧。”
琼珠眼神还在往五娘的去处飘,想想道:“世子,我观园中景色别致,想自己走走。”
萧恒下意识就要拒绝,就听琼珠道:“李嬷嬷今日给我指了两个婢子,春华和春芝,能不能劳烦世子去王妃那头的时候,代我将两人唤来?我自然是不能一个人乱走的,嬷嬷说有她们陪着,便不会出大事。”
站在萧恒的立场,这是不合适的。
但一来,刚才他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她说话,心里存着愧疚,二来,琼珠自从到了王府,一直都是乖乖巧巧温顺听话的,很少明确的提出什么要求,这是她第一次清楚明确的表达诉求。
鬼使神差的,萧恒竟纵容了她,“那好,你在这里等着,千万别乱走,我稍后带人来给你。”
琼珠乖巧点头,目送萧恒离开。
然萧恒一走远,琼珠立马提着裙子跑了。
湖东岸众多观景阁之一中,正聚着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郎,婢女进来送茶汤时,里头的人正讲到激动处。
“当时那个情况简直是惊险万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说话的青年一手覆在身后,一手握着把风骚的玉骨折扇,腕动挥臂间,俨然有桥下说书人的气质,说起那惊心动魄的营救时,几乎顾不上仪表,激动地唾沫横飞。
“若非有厉沉搭救,至少半条命得赔出去。”青年见茶汤送进来,都不等茶汤布好,直接截过两杯,一杯递给了坐在一旁看画稿的萧武。
“厉沉,你有伤在身,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萧武从刚才起就在翻看画稿,皱着眉头,格外认真严肃。因着画稿是装裱成卷轴的样子,所以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赏画品诗。
“哎,厉沉,给点面子嘛。”青年笑着又往前凑凑。
萧武终于抬眼看他,伸手将茶杯端起,随手放到一边,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别闹了。”
一旁还坐着三人。
李道端起婢子布好的茶,轻呷一口:“赵澜,你已经欠了厉沉半条命了,此刻就别再闹他了。”
随着李道开口,一旁的高才良也发话了,不过他的话是对着萧武说的:“厉沉,你这伤,府上还不知道吧?”
萧武眼神未离开画卷,轻轻摇头:“小伤,不碍事。”
其余四人两两对视,纷纷无话可说。
怎么可能是小伤,滚烫的铁水,死沉的铁块,若非身上穿着防护甲,整条命都没了。
望鸿明的愧疚并不比赵澜少:“厉沉,我知你这人越是不好的事越是自己藏着,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你还是在府中好好歇息,这里我们能再想法子。”
望鸿明一发话,其他几人纷纷赞同。
高才良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老生常谈:“厉沉,以你之才,若正正经经去选拔,这官衔早该落下来了,仅凭这次受伤,就能在将作监中记一大功,可你偏不,操着当爹的心,连一个字儿的俸禄都拿不到,何必呢?”
高才良此话一出,其余四人又都露出同样的惋惜来。
说起来,他们也是自小要好的玩伴,论出身,萧武是他们中最高的,安王府的嫡子,可是他既没有架子也没有脾气,不仅随性,而且重情守信,这十分难得。
大缙如今的官员,基本上是在士族门第中对适龄男子进行选拔,只要经过了考核便能入朝为官。
萧武的年纪,早已经可以参加选拔,如他亲生兄长那般。但是他也不知犯了什么逆反的毛病,怎么都不肯去,至今为止还是无官一身轻。
但他天资聪颖学会贯通,不管学什么总是能很快上手。
因着趣好相投,其余四人成年甄选时,便目的明确的朝着将作监而来,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一番努力后,总算圆满。
虽算不上什么位高权重的职位,但他们本就不是家中需要负起重担的儿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是满足。
除了萧武。
他分明也钟情此道,且做的最好,但就是不参加甄选。
新的炉房搭建完毕试炼那一日,因知萧武关心这个,他们特地将他请过去的,赵澜险些被飞溅的铁水攻击时,是萧武推开他用手臂当下的,铁块滚落时,也是他去顶上挨砸的。
几人之中,他伤得最重,可也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小伤”,就将这事情抹平。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今日这春喜宴,外头正热闹着,他还是执意带着伤继续看炉房的图纸,想找出问题来改进,其余几个即便有游玩之心,见他如此,皆没了心思,便寻了个清静之地一同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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