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曾经的日子(二)(1 / 2)
靠晨最近的妥耶兽两只前蹄不停地摩擦着地面,土粒和烟尘不断的翻滚着,这是它要进攻的信号。本来刚才它在和同胞的战斗中取得了上风,但现在因为晨这个外来者,战斗不得不中断,它自然是满腔的怒火,正好用晨发泄一下。
妥耶兽发出低沉的吼声,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冲击。
一声闷响,晨虽然意识里尝试去躲避,但奈何身体做不出相当速度的反应。还是被击中了腰部,飞了出去。
晨几个翻滚,直到滚到了小溪中,他才被冰凉的河水激的清醒了过来。愣了几秒钟以后,晨欣喜的笑着,开始大口大口地喝着这清凉的甘泉。
大笑完,晨又开始大哭。刚想脱掉脏兮兮的裤子,却发现另一只通体深绿色,鼻子喘着粗气的黄眼怒兽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致命双打要来了。
晨刚想站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腰部附近的河水并不是清澈的,而是鲜红色的。伴随而来的则是剧烈的疼痛。
晨坐在河里用已经红肿的胳膊肘支撑着,在河床上扒着河底的石头吃力地爬行,妄图躲开妥耶兽的攻击。
妥耶兽的蹄子踏进了河水,飞溅的水滴和怒兽的红眼构成了一幅奇特的画卷,后排年幼的妥耶兽甚至走上前来观看父辈的英勇表现。这样的气氛下,很明显两只雄性只能把晨彻底顶飞才能罢休。
“不,不,有谁在吗?有兽人在吗!”
晨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声音凄凉而无力,通红的五指在空中舞出了一朵鲜花。
妥耶兽甩了甩头,喘着粗气用晨无力的哀嚎作为冲锋号,准备发起进攻。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飞箭咻的一声刺入了不远处一只年幼的雌性妥耶兽眼睛内。
只经历了一小会的寂静,小妥耶兽的凄厉尖叫响彻整个妥耶叶林地。
整个妥耶兽群如瘟疫爆发一般混乱不堪。由于宝宝受伤,攻击晨的两只雄性妥耶兽不得不放弃眼前的晨,转过去用身体保护年幼的孩子。
一小会的功夫,又是一支冷箭飞来。这次击中的是一只年幼的雄性妥耶兽,它甚至还趴在它的母亲的肚子下方。冷箭正中它灰白色的面门。
随着一只妥耶兽宝宝的死亡,整个群体再也不能保持冷静,开始向着飞箭的反方向逃窜,沿路上的植物也被踩踏地东倒西歪。
霎时间,晨眼前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大半。
晨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发生的太快了,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忽然,身后的杂草丛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晨慌忙地从河底捡起了一块石头,做了一个准备扔出去的姿势。但他知道腹部的疼痛不可能支持他继续战斗了,他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但求心安罢了。
慢慢地,草被拨开,一根尖锐的箭架在了拉满的木制长弓上,正对着晨的额头。
晨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红色皮肤的兽人。
“你,你是,你是谁?”
满是颤音的晨睁开了眼睛,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面前正在给他疗伤的生物的脖子。
“你要这样我可没办法给你抹药。”
晨赶紧放开了重山的脖子,重山则继续将手中银色小碗里用小石锤碾碎的药草抹在晨的胸口。
晨躺在嚎哭峡谷营地的床上,一只手捂着脑袋,看着窗外。
“所以,他刚才找过你们了?”
重山抬头看了看对方。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魔法石亮了。他咋说的,我听拉尔法那意思,有新发现了?”
重山没说话,继续用一根木片往晨的胸口上的伤口处抹药。
“你就慢慢休息吧,拉尔法他们已经准备援助矮人营地了。”
“你怎么进来的?别告诉我你是当着营地其他兽人的脸上进来的。”
较为老派的重山并没有听出晨这句话其实是玩笑,他心里觉得这自然是以晨为代表的一批兽人认为叶地罗自始至终都不算是真正的兽人观念的反映。然而他们多年的朋友关系让他想了想,也许晨只是说了个俏皮话,自己没有领会到的俏皮话。
重山扭头看了看后边,晨抬头看过去,是一道淡紫色的能量门。
“所以,你现在都已经可以随意打开能量门了?”
重山摇了摇头。
“就一小会,也就是我和蓝海的极限了。”
“唉,这次不知道没有我,他们真的能打下来吗?”
重山微微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你应该知道打不起来吧?”
“打不打的起来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有个兽人被妥耶兽追着跑。最后还失血过多晕倒在河里,差点被只有脚踝高的水淹死。”
晨赶紧抬起一只手示意:
“哥,行了行了,闭嘴吧。”
窗外是营地兽人忙碌的声音,屋内的两个兽人却经历了经历了短暂的安静,重山也趁这时间快速的给晨上好了药。
“所以,启发现了最新的那个家伙是吗?”
重山没抬头,依旧在收拾着药草散落在地上的渣子。
“合着启还不打算全告诉我呗?”
重山还是没说话,甚至背对着晨的方向。但他胸口的魔法石,微微的泛起了紫色的光茫。
“不是,我都效力了三纪了。虽然是吧,没法跟你这老东西比,但好歹我也是各种出谋划策,各种奇谋妙计频出啊。”
窗户上,重山在晨睡着时就挂上的魔法石也泛起了光芒。
“唉,他总说要学会质疑,我都有点质疑他的战略了。再不反击我都要发毛了,还不如让我指挥呢。”
晨依旧没有闭嘴的打算。
晨一只手支撑着坐了起来,把枕头竖着靠墙,自己依靠着半坐在床上,一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冲着墙边收拾东西的重山大谈着自己下一步的战略。
“你喷出的口水如果全放到哈拉沙漠,灰兽人也不至于每年没水喝。”
晨并没有回应重山对自己家乡的讽刺。
“要我说,你们就听我的,直接想办法让矮人交出营地,投毒、栽赃甚至直接进攻我都是可以出谋划策的。我,强大的晨,绝对能提出比启更好的建议。”
随着重山调制的魔法秘药逐渐发挥作用,晨感觉胸口发热,情绪也越来越慷慨激昂。但重山始终没有回头,他知道晨这种外冷内热的兽人一遇到挚友就会打开话匣子,短时间都停不下来。而晨总觉得重山和启都是老古董,不懂得变通,看不起自己这种刚成年没几纪的年轻兽人。
然而重山其实另有想法。
“老家伙,你不觉得我说的很对嘛?”
“也许吧,不过你得和他说,和我说没用。”
随着重山话音刚落,在晨的另一边,也就是靠近门的方向,几道紫色的魔法能量无声无息的旋转着,似乎有谁领导着他们,能量慢慢组成了一道诡异的大门。
“其实我觉得咱们的战略可以激进一些。不用像池沼族一样龟龟缩缩的。”
“你的意思是启就像池沼族的硬壳族一样?”
能量门中无声地伸出了一只黑手,修长而恐怖。
“可不要乱说啊,我没说他像池沼族那么怂,我只是觉得他的战略太保守了你知道吧。要是让我来的话我会把战略中心放在教国身上,暂时和矮人结盟。”
重山很惊讶,虽然晨是新锐兽人,但是和矮人结盟这种话从一个兽人的嘴里说出口,还是有点破天荒的意思。
“你这个想法要是让营地里别的兽人知道应该会对你破口大骂吧?”
“他们懂什么,既然咱们信仰着启,就应该懂得质疑和否定,反抗的精神流淌在咱们的血液当中不是吗?”
重山终于扭过头来,眼前是冲着自己的方向坐在床上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晨,背后的能量门无声地关闭后,启站在门口的方向淡定地看着晨。
“可你刚才还说启的战略太保守,应该让你代替他。”
“我只是说他保守,没说我能替代他,不要偷换概念。”
晨用手夸张地整理了整理头发,宛如微风吹拂一般。
不过是在屋内,还受着伤,不然重山真的想给他一嘴巴。
“不过我的战略也是相当智慧的,应该不在他之下吧,替代他也不是不行。”
启故意看了看重山,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都没变方向的看着晨,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我也觉得启的战略太保守了。”
晨听到这里,激动地直接握着床边的木架往前挪动了两下。重山看着他的胸口,还是略微有些担心。但晨也许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也可能是情绪激昂,依然是一副骨鲠在喉,不吐不快的样子。就好像这些战略他日思夜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并理解他的家伙一样。
“敢于质疑,我的兄弟。”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个样子就好像他比重山脑容量更大一样。“我们都被启教育过要懂得质疑和否定,敢于反抗和斗争。这不代表咱们不能质疑他的想法对吧?不要在一条路上走到黑。”
重山将两手合拢放在胸前,做出了一个倾听者该有的诚挚姿势。
“愿闻其详,继续,继续。”
“好!”晨一拍大腿,但不小心扯到了胸部的肌肉,疼得他大口吸气。“疼死了。咳咳,不重要!要我说,就应该先抽派大量兽人在教国和兽国的边境大打骚扰牌,干扰教国的商队和粮队。但不能过分,并且要提高传统方法的速度。最好这件事让银兰多他们去搞。”
重山点了点头,微微地瞄了一眼启,启则轻轻地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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