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论理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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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座之上,朱佑樘沉声道:“未曾想,京师之地会有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发生。离京城只几十里,堂堂大明伯爵,在已知身份之下,依然有人敢于围攻。是想作甚?造反嘛!”

“顺天府及大兴县,朕倒要问问他们,就是如此来帮朕管着这一府一县,这还是京师,若是再远一些呢,是否有一日就是朕巡到何处,也有人敢围住朕,绑了朕!”

朱佑樘怒气勃发,此时的他,倒是帝王之气十足,殿内眼见着气氛压抑了许多。

“皇帝,息怒,差事没干好,罚,若是再不好,换人就是。切不可因着臣子们的不作为,气坏了身子。”

周氏毕竟历经几朝,虽是未曾过多接触朝政,但一些觉悟是有的。她感觉方向要偏,因而赶忙安慰皇帝,把话题往回引。

比起她,张皇后明显就稚嫩许多了,此刻张皇后只顾着关心自家弟弟的人身安全。

“皇祖母,朕确实生气啊。我大明立国才百余年,如今已到这般艰险了吗?是朕这个皇帝做的差了吗?”

还有些敏感的自我怀疑倾向呢。

张鹤龄不由的心里再次嘀咕。

周寿可没想那么多,他反而觉得正是好时机,因而,他继续奏道:“陛下!臣也觉着确实荒唐,听犬子所言,那伙人极为凶悍,他也是顾着勋戚之谊冒死上前的。正因臣子出手及时,这才未使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也正是因于此,臣才会更加的痛心。寿宁侯赶到之时,臣子已是稳住了局面,臣纵不奢望寿宁侯对臣子解围之义感恩,然怎反而加害呢?这般作为,如何……”

说着说着,周寿又是声泪俱下,都有些哽咽着继续道:“陛下,臣请陛下,为老臣及犬子作主,惩治寿宁侯,以正朝廷之风,以彰勋戚之义!”

周氏也跟着痛心道:“皇帝,听庆云候此言,寿宁侯确实做的不对。勋戚是朝廷柱石,与国同休,此一举,有些坏了勋戚间的情义。外臣们见了,还不越加觉得这些勋戚不堪。若是不严加惩处,也显得皇帝你……”

周寿见陛下一脸阴沉,还有自家姐姐在劝,他趁热打铁道:“陛下,老臣实是怒极,亦痛心,本是要去三司状告,但念着内丑不可外扬。这才来烦扰陛下,寿宁侯是小,陛下、皇后的声誉为大…”

“行了,行了!”

本来还准备多给周寿和周氏表演一会儿的机会,结果周寿越说越离谱,竟然都敢把话头往皇后身上扯。

这不眼见着皇后显了怒色,若是当场说了甚激烈的话那可不好,即便痛斥周寿一两句,那也让她这个皇后失了气度。

因而,他赶忙出言打断了周寿,向朱佑樘奏秉道:“陛下,臣的意思与先前一样,打了周世子属实。且风声未在京城传出,臣认为不提为是。因而,臣依然是认罚。若是太皇太后、庆云候坚持让臣应了破坏勋戚的罪名,臣……”

“张鹤龄,你放肆!”

周氏一声怒喝,凤目圆瞪道:“哀家几番给你解释机会,然,你依然在耍你的言语伎俩,是欺我这个老太婆治不得你了!”

“哎哟,皇祖母,且息怒啊。莫和这些晚辈一般计较。”

张皇后适时的插上了话,原本她因周寿的话生气了,现在感觉也不那么气了,他很满意自家弟弟的风度,怎么看怎么满意。

“皇祖母,刚庆云候也是说了陛下和本宫呢,本宫听着亦是有些生气,但本宫只一妇道人家,懂的不多,怕理会错了庆云候说话的真意。因而,本宫未做计较。如今寿宁侯也是说了话,还是诚恳的认罚,皇祖母您可别会错了意。

本宫对我这大弟还是了解的,外面人亦多有传,说他粗鄙也好,粗俗不堪也罢,但从未有人说他会巧言令色的呢。皇祖母,您看呢?!”

“皇后,你……”

“皇祖母,皇后,听朕一言!”

朱佑樘眼看着一场争锋又将上演,他原本的怒气、气势,顿时消散了大半,他心里暗苦,只能再次出声把二人拦了下来。

他现在就很赞同周氏的话,张鹤龄确实是玩言语伎俩,比起之前对他的那些关心、心疼,此时的张鹤龄有点假。

要敲打敲打!咦,也不是,或许也可以……

朱佑樘突然有了些想法,不过现在不是想的时候,他不想再让他们扯皮下去,既然张鹤龄一直摆风度,铺垫了这么多,那倒要看看他怎么来圆。

“寿宁侯,庆云候已是说完,现在朕让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无需多余之言。”

张鹤龄也不想扯了,周寿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他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缓缓奏道:“陛下,太皇太后,既是让臣说清,那臣就从开始时说起。”

“寿宁侯,你还在陛下和太皇太后面前……”

“庆云候!”

张鹤龄突然一声顿喝把周寿和周瑛吓的一跳,就连御阶之上的三人也是被唬了一下,不由脸色有些发黑。

张鹤龄暂且顾不了这些,他两大步走到周家父子身前,抬起手,眼看着就要碰到周瑛。

周瑛惊骇,忙不迭的飞快逃离了张鹤龄的魔爪,实在是张鹤龄给他的肆无忌惮印象太深刻了。

因是突然,也是惊骇,他逃离的太果断,然后,问题来了。

他还未觉,感觉逃离了威胁,色厉内荏指责道:“张鹤龄,你胆大包天,这里不是京郊城外,是陛下的乾清宫,你太放肆了。陛下啊……”

“呃!”

周瑛觉得不对了,怎么三位至尊的脸上不甚好看呢。也不是,张皇后挺好看!

挺好看的张皇后此时突然轻笑了一声:“皇祖母,你这个娘家侄儿,挺精神呢,好好的,何必弄个带子吊着,也不活泛不是!”

“啊!皇后娘娘,臣……”

“退下吧,丢人现眼!”

周氏怒喝一声,打断了周瑛的话,他瞪目看向周寿,意思是,你就这么教儿子的,装也该装的体面一些。

周寿也冤枉啊,他千叮咛,万嘱咐,周瑛表现也尚可。可没想到张鹤龄突然来这一手啊。

不过,他觉得伤轻伤重不重要,左右就是丢点面子罢了,他们这些外戚要什么面子啊。

“陛下……”

朱佑樘的耐心很少了,他摆摆手,沉声道:“庆云候,从现在开始,你不可插言,听寿宁侯说完,再行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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