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我一定与他割袍断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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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皇宫之前,他又去了一趟长春宫看望昭月公主。

第二天昭月公主就来永和宫给德妃请安,顺道见了向海棠,和她说了许多体已话。

向海棠见昭月郁愁在心,落落寡欢,心里大不落忍,可是除了劝慰,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于是,向海棠就这样留在了永和宫,每天端茶倒水侍奉德妃倒没什么,德妃也不会在明面上给她什么气受。

几个服侍在她身边的宫女太监有了春白那第一回之后,再加昭月和向海棠亲热的倒像是亲姐妹似的,也没哪个嫌自己脑袋待脖子上待的时间太长,这会子得罪向海棠,好让她去昭月公主面前告状,个个都挺老实。

只是夜里灯火昏暗,又无明月相伴,不消两三日,抄录集注,这眼睛就熬红了。

到了第五日傍晚,昭月来看她时,发现她眼眶乌青,双目红肿,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讶异道:“海棠姐姐,你怎么了,眼睛里怎么全是红血丝,莫不是昨儿晚上谁给你气受,惹你哭了,还是抄录集注抄录的太晚了?”

说着,她气愤道,“告诉我,若有谁敢欺负你,本公主定不能轻饶了她!”

若是寻常,向海棠与她道了烦难也没什么,只是这些日子昭月自己心里也很不快活。

她不想再给昭月添堵,而且再有不到十日,昭月就要走了,而德妃病情反反复复,至于这反复是真是假,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还不知要在这里待多久,就算昭月能护她又能护到几时。

知道昭月性子急,她连忙按住她,摇摇头道:“并没人给我气受,也没抄录的太晚,只是这些日子想团儿,晚上睡不着,熬的。”

“那我去帮你求求德妃娘娘,放你回去,让你和小团儿团圆。”

“不可!”向海棠摇头道,“皇上以孝治天下,德妃娘娘病了,我守在这里侍疾原是该做的,娘娘病还未能痊愈,我岂能随意离开。”

她一边说,一边端来了自己亲手熬制的银耳莲子羹递到昭月公主面前,柔声道,“我在这里很好,月牙儿你不必替我忧心,倒是你。”

她看了看她的脸,见她肤色干燥,嘴唇脱皮,心疼道,“把自己弄得一天比一天憔悴,如今已是深秋,气候干燥,这银耳莲子羹里加了玫瑰,能滋润养颜,你尝尝,若觉着好,日后我天天给你做。”

昭月想说她马上就要嫁到那劳什子地方去了,养颜又有什么用,可又怕拂了她的心意,端起来尝了一口,沁香扑鼻,甘甜而不腻,竟比宫里的御厨做的还要好。

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胃口,此时,却胃口大开,吃了整碗,又笑道:“还是姐姐的厨艺好。”

说着,眼里的笑忽然黯淡下去,将碗放到桌上,托起腮帮子,转头伤感无限的看向向海棠,叹息道,“就算姐姐天天为我做,又能到几时,我在皇宫的日子已是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了。”

说着,她再也忍不住伤心的哭了出来:“若不是因为一场瘟疫,十四哥和我大清士兵危在旦夕,就是拿一根绳子来勒死我也绝不和亲。”

向海棠也不由的红了眼眶,靠近她一些,拿帕子替她拭了眼泪,然后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正要劝慰她,又听她哀哀哭泣道,“传闻准噶尔可汗一连克死六个妻,我嫁过去就是送死的,其实若真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她忽然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向海棠,咬牙道,“恨就恨,就该死的准噶尔可汗为了逼皇阿玛答应和亲,竟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主意,置我十四哥于大清千万士兵性命于不顾。”

“……”

“更可恨我只是一介女子,上不得战场,否则就算拼了这性命,舍了这身刮,也要杀了他!”

她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我偏偏是个无用的女子。”

向海棠鼓励她道:“若月牙儿你是男人,一定是个征战沙场,英勇无敌的大将军,不过,你也不要小瞧了女子,古有运筹帷幄的妇好,有替父从军的花木兰,有击鼓退金的梁红玉,还有杨门为国捐躯的二十二名女将,都是令人钦佩的巾帼英雄。”

她的话激起昭月心里的热血,很快,这股热血又退了下去:“可我比起这些巾帼英雄差远了,除了吃喝玩乐,整天闯祸,我什么也不会干,有时候,我想着被那个卑鄙无耻的可汗克死,也就干净了。”

“不。”她紧紧握起她的手,“你并不输她们,你用自己的一生和幸福换来了大清千万士兵的性命,百姓的安宁,月牙儿,你千万不可妄自菲薄,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要好好活着,好好爱惜自己。”

“爱惜自己?”

“嗯,爱自己才能爱他人。”

“……”

“你是这么开朗爱笑的姑娘,即使遇到了挫折,也很快就会擦干眼泪,依旧用笑容去面对这世界。”

“可是我现在却笑不出来了,海棠姐姐……”

她失落而又茫然的看着她,“我要嫁的夫君是个卑鄙小人,为了一已私利,枉顾人性命,事后还假惺惺的装作好人奉上治疗瘟疫的良方,其实这是他一早就设计好的,若换作你,嫁给这样的人,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向海棠想到前世对四爷的误解,而至误了终身性命,柔声劝她道:“或许有些事非你所想像,这当中是否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昭月不相信道:“会有隐情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有没有我不敢下定论,但有些时侯,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真相如何,或许等你嫁过去,见到准噶尔可汗就有答案了。”

她总隐隐觉得准噶尔新上任的可汗和穆扎勒有关系,甚至于想过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真是他,或许于昭月来说是一件好事,不管瘟疫之难是不是他设下的陷井,他心里是爱昭月的。

昭月还处于失落郁结的心情之中:“可是我一点儿都不想见到这个人。”

“那月牙儿想见到谁呢,从前我见到的那位穆扎勒?”

“才不是呢。”昭月扁扁嘴道,“我只是拿他当兄弟而已,如果他也能将我当兄弟,能再见面自然是欢喜的,可是他说喜欢我……”

她脸上红了一下,“我便不想再与他见面了,省的尴尬。”

向海棠嘴角含笑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就如她与四爷,金妍姑姑与陆子卫,有时候兄弟情也会变成夫妻情,但也说不定,有些人是怎么也走不到一起的。

昭月不解的看着她:“海棠姐姐,你为什么突然提到他,还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且不说我对他只是兄弟之情,如今我都要和亲了,还与他培养什么?”

“……哦。”向海棠愣了一下,“我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感觉这个穆扎勒十分不简单,月牙儿,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就是准噶尔新上任的可汗?”

昭月讶异的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他:“这怎么可能,穆扎勒可是个率真直爽,有情有义,铁铮铮的汉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些恶毒之事来逼迫我?”

向海棠心里一叹,昭月终归单纯,她也没有实证,便不好再往下说了,只叹道:“我也只是猜的,等你见到可汗,一切就能知晓了。”

昭月咬咬牙道:“若果真是他,我一定与他割袍断义!”

话虽如此,她心里依旧不信,说完,便呆呆的望着某处出了会神,突然问向海棠道:“这几日,四哥他有没有再过来瞧过你?”

向海棠摇摇头:“……”

昭月有些生气道:“你都熬成这样了,他为什么不过来瞧你,难道他这么快就变心了么?”

她可是听说了,四哥马上就要娶乌拉那拉容馨为侧福晋了,那位美人的容貌她是见过的,不负盛名,的确美的惊心魂魄。

四哥他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那海棠姐姐也太不值了吧。

“他不来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

“嗯。”向海棠点点头,“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月牙儿,你是知道的,德妃娘娘并不喜欢四爷,所以也不会喜欢我,四爷越是表现出对我的不舍和重视,我越是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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