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在巢都，是雨宫莲（1 / 2）

艾伊睁开眼睛。</p>

“诶……”</p>

入目的不是办公室的吊灯，也不是医院的白墙，周围没有人在鼓掌，也没人朝着他说“恭喜”。</p>

他看到一面做了灯管内嵌，本该干干净净的少女粉天花板。但加上周围一圈闪得花里胡哨的效果灯，还有摆满了一面墙的胶和手办，看起来就像个重度阿宅的电竞房。</p>

这是哪？</p>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思维也是异样的清醒……除了右手没啥知觉，便自然而然的朝右边看过去——</p>

“诶？！”</p>

一团灰毛正静静靠在他的手边打盹——这当然只是个比喻，主要是艾伊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幕：哥特打扮的幼稚少女蜷缩在床的边缘，只占据着一丁点可怜兮兮的空间，却还是把脸紧紧贴在自己的手背上。缺乏生气的惨白脸色显得脆弱，似小兽毫无防备般的姿态又仿佛身陷不安，单薄的娇躯看起来在微微颤抖。</p>

“涅。”</p>

艾伊轻轻动了动手臂，又怕把涅惊醒，最后还是没忍心从她怀间抽出来。但身边的少女却格外警觉，在艾伊有所动静的瞬间苏醒。</p>

她眼睑微张，没有之前的鲜艳，淡红色的瞳孔扩散得极大，像只没睡醒的猫。</p>

她看着艾伊，没有动作。</p>

艾伊微微歪头：好可爱。</p>

犹豫片刻，手就往小姑娘头顶伸了过去，看到涅不自知的眯起眼睛，艾伊好似久逢甘霖，磨损的社畜之心也得到治愈，感觉尸斑都变淡了。</p>

原来……那些同事平时撸我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吗？</p>

“是你救了我？”艾伊活动着麻掉的右臂，随口问道。</p>

他并不迟钝，不算原身的人脉，他在密教世界中接触过的“同伴”也就只有涅一个，醒来发现人就在自己床边，自然也得出结果：“真是帮了大忙……呃，你脸色好差。”</p>

艾伊也看出来涅现在的状态不佳，这一次从大礼池回来之后，应该算正式踏入无形之术的领域，成为了一名密教徒。洞见的密传开始能作用于现世，他从少女身上观出无形之物，那些穿行于灵肉之间的红液黯淡无光，向外传达着虚弱的信息——</p>

「性相：贫血——颅内之光因过度流失而贫瘠，她感到萎靡不振。」</p>

像这样的条目在视界正中呈现着，不知道是不是正常情况。见此，艾伊还是没忍住追问道：“严重吗？”</p>

看起来很严重，完全没有活力的样子，涅从开始到现在也还没有说过一句话，这让艾伊不由多了几分揪心：“是失血过多？医院能治这种病吗？”</p>

“话说救我为什么会失血啊…”</p>

视线从涅那张惨白的小脸上挪开，艾伊不自觉的就注意到更惹人瞩目的东西——少女今天还是穿着黑白相间的哥特长裙，款式却不太一样，是肩带版型的。本就娇小的骨架让她的肩膀显得更加单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肩膀、手臂与肘部的连接处，全部都是……</p>

精巧的球状关节。</p>

这次是演都不演了啊，反正在巢都，这种程度的人体改造已经是见怪不怪，涅也没有刻意隐藏的意思。</p>

机巧少女也会贫血吗？</p>

艾伊一边盘玩着那些球状关节，一边考虑要不要带涅去医院输血，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动作过分的亲近。突然，小姑娘抬起头，软软糯糯的轻声道：</p>

“父亲大人，我没事。”</p>

？</p>

艾伊歪了一下头，生无可恋：“你不对劲。”</p>

尾巴已经炸成了毛球，狐狸轻叹一声，强装镇定的挪到床边，努力把胸口呛住的一口逆气理顺。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头，刚想追问，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满脸戏谑的站在房门边。</p>

琳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看穿了这只鬼畜狐狸的真面目，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们继续，不用管我。”</p>

你集贸谁啊，让你说话了吗？</p>

情绪像是找到一个发泄口，眼前一片灰暗的界面瞬间有个“图标”被点亮，艾伊想都没想，顺从本能就对着琳丢出那个技能。</p>

「静默术：我让你安静，就是现在……嘘——噤声！」</p>

“咕！”</p>

莫名其妙成了被迫害对象，那种“声音被填平在身体内部”的感觉又一次出现。琳这次倒也没特别慌乱，她好像也知道这个能力不会造成实质伤害，还在用那副贱兮兮的表情看着艾伊——</p>

显然是后者先绷不住了。</p>

狐狸长叹一声，无奈妥协：“坐下，我们得聊聊。”</p>

三人一字排开坐在床头，倒也不显得拥挤，艾伊率先开口：</p>

首先，我们这是在哪？</p>

琳指了指涅，意思是“你去问她”，而真实情况就是——飞蛾降临的影响在整个巢都扩散，公司马上就将成为众多势力的关注焦点，为了脱离是非之地，涅也是果断找了个现成的“倒霉蛋”，来她家里临时避避难。</p>

所以，这里是你家？</p>

艾伊瞥了一眼周围的布置，眼中闪过一丝嘲笑：“切，大龄宅女……”</p>

琳回不了嘴，现在是单方面的输出，好爽。</p>

这句话没能破琳的防，但明显让她持续升温，艾伊露出一个恶劣的表情，继续道：</p>

第二，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会，都发生了什么？</p>

这个问题靠眼神和微表情显然是无法转述，艾伊叹了口气，只好解除了对琳的“静默术”。</p>

“咳咳——”</p>

琳狠咳两声，转而用看渣滓的眼神怒视艾伊和涅：“我懂了，原来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p>

“啧。”艾伊咂嘴。</p>

果然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p>

他摊手道：“如果我说——我在三个月前才刚认识……这个小家伙，昨天凌晨才刚知道她的名字，你懂我意思吗？”</p>

“而且…我最多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哪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女儿？！”</p>

他本想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涅，最后又没有这样做——直觉告诉他，让涅亲自下场解释的话，说不定会陷入更加无法挽回的境地。</p>

但又事关自己在公司和附近一块的人设，艾伊不得不在这里堵住琳的嘴，免得她去外边瞎说——她还是少数几个知道渡渡存在的人，要是这句“父亲大人”被传到那个蠢女人耳朵里……</p>

就全特么完辣。</p>

艾伊接着据理力争：“而且，这里也没有遗传的说法，就算她跟我某些性征很像，也可能是……凑巧呢？”</p>

“你猜我信不信？”</p>

其实说到这里，琳差不多已经搞懂了，她现在就是在嘴硬。</p>

听出来这层意思，艾伊也松了口气，但事情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p>

第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p>

…</p>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p>

琳把手里的咖啡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肃声问道。</p>

她不觉得突然失声是自己的问题，但这种事情已经冲击到她的世界观了，多少需要点时间来缓冲：“魔法？巫术？超凡力量？少年漫画？”</p>

“总不会是公司的新技术吧？！”</p>

看她这幅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需要缓冲。</p>

艾伊从琳的反应中提取信息：</p>

无形之术…在巢都的普通人眼里，果然是“辛秘”一类的知识，至少在下城社畜们的世界观中，是触碰不到的概念。</p>

自己之前的谨慎还是有意义的。</p>

“你就当我们是魔法师吧。”</p>

“涅。”艾伊扭头，看向一直乖巧坐在床边的少女，犹豫片刻后还是轻声唤了她一声，“这种情况……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p>

猫猫快想办法！</p>

“跑。”</p>

涅言简意赅，完全无视艾伊抽搐的嘴角，声音温和却也残酷：“飞蛾的影响上浮现世……是最高级别的隐秘事件。从我们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追查者估计已经抵达现场搜集信息——我们得抓紧了。”</p>try{ggauto();} catch(ex){}